冰心老人曾在《谈生命》一文中写道:‘’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是啊,第一次看到我窗台上的枯败文竹上的那抹绿,我惊讶得像个孩子。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当如我的文竹,顽强而又坚韧。
一场疫情,使得好多人不得不另寻生路。那天下班回家已是傍晚,在小区门口,一辆卖花的三轮车引起了我的注意。说是卖花,其实只是一些绿色植物而已。我对那盆文竹情有独钟,简短讨价,我视若珍宝地把它请回家中。郁郁葱葱的文竹确实长势喜人。孩子他爸夸我办了一件正事儿,儿子小心地把它安置在阳台的中心位置,当晚父子俩用线给文竹做了攀爬的牵引线。
我的文竹,我们的文竹。它成了阳台上多数花丛中的宠儿,没几天功夫,它已经快爬上那高高的晾衣架了。儿子喜不自胜:“妈,看看咱们的文竹,它一天一个样。”闺女拿着小尺子跑到它跟前:“量量,看看一天长了几厘米。”“照这样生长下去,很快,咱们的阳台顶部就被文竹点燃了。”是啊,阳台上的绿色植物不少,可唯独文竹不甘于现状,努力向上攀爬。朝着高空奋力生长,向着阳光努力追寻。
许是因为家人对它的生命抱有太多的期望,或是因为儿子想让它的绿能在阳台和书房同时蔓延,在儿子的精心准备下,一大盆文竹分割成了两盆。同样的用线搭架子做牵引,同样的浇水照顾,一盆文竹被分割成两盆在两个房间诠释生命。
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或许是不去破坏她的轨迹,顺应其内在生长规律。我的文竹,我们的文竹。在去到我书房不久,绿色就渐渐黯淡无光,憔悴变黄。慢慢的,变作枯黄,从一片蔓延成一枝,最后成为整株。老态龙钟,一身枯黄,片片枝叶稀疏落下。随着两株文竹的生命逝去,我们的心也憔悴变黄。
开学临走时,儿子去分别去探望他亲手侍弄的文竹,面对一株枯黄,他默不作声。
“浇点儿水看看”,孩子他爸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小心地浇水,唯恐碰着了那一碰就掉的枯叶。他睁大眼睛,试图从枯黄中找到一丝丝绿色的迹象。
早出晚归成了我们开学后的生活常态。每晚下班回家,我和闺女在书桌钱看书备课,那株一头爆炸式枯黄的文竹默默陪伴着我们。
许是生活太过忙碌,或许灯光下的文竹不太显眼。一个月来,我对文竹没有太多的关注。
快节奏忙碌的一个月生活,我的身体在多次透支后提出抗议。国庆假期来临的当晚,感冒来袭,浑身无力,眼睛酸楚干涩,头蒙头晕……我成了一个“病秧子”。儿子给我把脉,老公给我配药。晕晕乎乎中,我来到文竹旁。惊异中,我瞪大眼睛惊呼:“快来,快来看,文竹,我们的文竹……”。此刻,我大呼小叫来表达我内心的激动。
老公闻声赶来。“绿色,文竹终于活过来了!”他如同一个小孩子,激动得跑开了。迅疾,他端来了一杯水,再一次小心地给文竹洒去。“不放弃,我们不放弃,看,我们的文竹活过来了……”他自言自语。是啊,从移栽的那天起,这几个月来,文竹经历了怎样的生命挣扎,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能想像得到。在生命快要消失时,文竹又是怎样抓住每一点滴希望奋力地活,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能想象出来。不抛弃,不放弃,哪怕有一点儿的力量,我们都要拼尽全力。这是文竹教会我的。
时常想起当年在医院看到的一幕幕:一位母亲在医生办公室门前长跪不起,口中念叨“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走廊里摆满了病床,一双双求生的眼神让我内心滴血……生命是脆弱的,脆弱到我们一不小心就会置生命以死地。生命又是强大的,强大到它几尽消逝时又跌跌撞撞地展现绿色。在冰心老人的笔下,生命如向东流的一江春水,如一棵小树。在我看来,生命如种子,如文竹,如小草,哪怕生在岩石缝,哪怕惨遭火烧压碾,哪怕有点滴希望,我们都要奋力拼搏。生命是快乐与痛苦相伴的过程,历经痛苦,咬咬牙也要挺过,拼过痛苦,定能换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