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妈》:以爱为名的在意,成了最沉重的枷锁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无物永驻


有关于爱和自由,大概是我们所有人的追求。世界很大,我们应该到处去看看,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其实诗需要文采,远方需要自由,而平凡的我们想要拥有自由,也并没有多么简单。纵观过往,爱和自由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并存。


在春节期间免费上映的由徐峥执导并主演的电影《囧妈》,也成了这个观点实实在在的证据录。影片中,母亲卢小花对儿子伊万的爱,徐伊万对妻子的爱都是一道道枷锁,禁锢了原本向往的自由,就连最普通的主动权也所剩无几。


有些关系,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徐伊万,一个实实在在的创业商人,在将近不惑的年纪,过着中产阶级的生活。常年缠身的工作,让他和家人离得越来越远,无法挽回的婚姻也由此促成。


其实,有关于徐伊万和前妻张璐这场婚姻的结果,或许本该如此。在那段打拼的年纪,他们互相扶持,太多的外力占据了原本的婚姻生活,让他们误以为这就是想要的理想生活。但是,安稳既定,一点点矛盾,一点点不和随之暴露,就像那个前妻从来都不喜欢的台灯一样,就只是你以为我喜欢而已。


就如同袁泉在影片中说的那句:“你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改造我呢?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吗?”

大概在所有人眼里都有一个理想的伴侣,理想的父母,他们该像什么样子,该做什么事情都是已经确定的,只要有些许的出入,都是放大的矛盾,都是不变的固执。


以前我们总调侃自己的梦想和现实相差太远,而现在之于徐伊万和张璐的婚姻,脱离了理想的躯壳,所剩下也只是想象的残渣。


或许是体会到了前妻要分开的决心,徐伊万不再以害怕母亲发现作为借口,而是选择“另辟捷径”。抢夺商案,跟踪监视,甚至是偷取招标文书,似乎在他眼里只要不是最后关头,一切都会有转机。


但其实他从始至终都错了,他只是一味地专注在“不可以离婚”的念头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原因,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也忘记了有些事情就如同握在手里的沙土,抓得越紧,流得越快,想要留住的意念越强,最后得到的越少。


其实反观徐伊万和张璐两人性格,他们也不会在婚姻里幸福下去。我们总说三观不合的人不适合在一起,性格相冲的人也是如此。面对徐伊万的逼迫,张璐没有选择妥协,她用精炼的头脑,淋漓的手段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而对于张璐的不回头,徐伊万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步步紧逼。


如此强势的两个人,即使这次复了婚,将来迎接他们的归宿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何况针尖对麦芒,除了两败俱伤不会有其他的结果。这样的性格注定他们会互相吸引,也注定了不能避免的结局,像那句话一般,喜欢是相似,合适才是互补。


有些爱意,与压抑并行,造就牢笼


卢小花,一个最普通的母亲,也是最典型的“中国式母亲”。在丈夫离世之后,她的生活中就只剩下了儿子徐伊万,哪怕对于儿子再小的事,在她那里都是最紧要的事。


那句脱口而出的“我这一生就是为你而活的啊”变成了一朵罂粟,美丽吗?美丽;感动吗?感动;可怕吗?可怕。这句听起来多么彰显母爱的话却会在子女成长的道路中化成最有利的推手,推开一切的温暖。


试想一下,假如有一人告诉你,她是为你而活的,除了不可思议的震撼,你会有的感受是不是可怕?如果有人为你而活,那么你生活的每个角落都该有她的身影,任何的大小事都会有她的参与,影片中的母亲卢小花也确实这么做了,多数的“中国式母亲”也怎么做了。


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我们都不能反驳这样的做法是出于关心和爱意,但不可否定的是,这带来的弊端始终大于好处,也或许是远远大于。我们总说原生家庭如何如何,我们讨论缺爱,也反对溺爱。但当一切成为既定,它的迷障将会蔓延到婚姻,甚至是下一代。


这趟去往莫斯科的火车之行,将卢小花母子埋葬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压抑关系掘土而出,避无可避。因为这样的关系,在儿子语音聊工作时一颗一颗喂到嘴里的番茄,也随着火车的窗缝散落在不知名的大平原上,被当作压抑的发泄。


也许在卢小花眼中,已经将近四十的儿子,始终是当年拿着满分试卷冲进家里的孩子,吃东西需要喂,所有饮品需要事先冲泡好,饿不饿,饱不饱也需要一次次确认,哪怕是和妻子的婚姻也需要她从中调和,这样的生活也许是来源于习惯,但她忘了,抛开这些陈旧的习惯,她的孩子早就长大了。


其实对于一个单亲母亲来说,她所害怕所逃避的也只是孩子成年了,不再需要她了。说到底,无非是害怕孤独,才会衍生出许许多多的她想管的事情,想插手的生活。


那把加在密码锁上的大铁锁,除了安全感,还有熟悉感,她那个年代的熟悉感,比起豪华的大房子,她还是想回到原本的小房子里,至少不会有寂寥。


出行的行李,出乎意料的大米,一大袋鹅卵石,各种吃食和面膜,这放在所有人面前都会是最先被抛弃掉的无需之物。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拖着这么多行李坐火车有多艰难?但比起重量,麻烦,卢小花更不愿意面对的是这六天六夜的孤独。


影片的最后,她坐在化妆镜前脱下了黑亮浓密的假发,徒留一些稀疏的白发,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画面。但我想她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接受自己年老的事实。这次俄罗斯之行更让她明白,儿子早在多年前就成年,她该接受了。


有些画面,会印在心里,沉淀许多年


我们总说家长才是孩子的启蒙教育,孩子之所以称为孩子,是因为父母认为他不懂利弊,也只看表面,但其实总会有一些不怎么美好的画面,让他影响深刻,从未忘记。


在徐伊万与母亲大吵的那段对白里,我听到了那个年纪的他对母亲的控诉,控诉她对父亲的控制欲,一些难以理解的做法,最终导致了父亲的离开。虽然在影片的后来,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不可否认的是成年后的徐伊万活成了当年的卢小花,同样的控制欲,同样的管束,同样的悲剧。


在听到儿子的控诉后,卢小花的神情全然是呆滞的,或许是因为她没想到对于那件事会被儿子这样大肆地误解,又或许因为儿子说出口时的愤懑和之后的轻松。


没有人可以想象,一件事情在一个稚童那里可以演变成多少种版本,又会萌生出怎样的情感,而被改写的又会是怎样的原剧情?对此,大抵是惟愿美好。


一次次争吵的频发,尤其是在知道了儿子的想法之后,卢小花说出了埋在心里多年的灰暗:“你问我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是家里进了贼,但其实哪有什么贼,我和你爸文化背景和家庭背景都不一样。”


这段听似没有情感的回忆复述,是当年遭受家暴的卢小花最大的伤疤,也是年少的徐伊万本不会知道的秘密。就像当年在父亲工厂的大喇叭事件一样,是母亲原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想法。这场与压抑并行的爱意终是有了发泄口,打破了以往所有的认知。

遗留在徐伊万脑海里的画面,在他四十岁那年有了新的“添加剂”。但那陈旧的三十年里又由谁来弥补,那副黑白色的画面终究还是成为了三十年里的部分,长成了多年里的隔阂。关于这些,我们难以避免,能做的只是尽量让原来的画面为美好的彩色。


爱不是控制和索取,而是接纳和尊重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虽然你是我儿子,但我管你太多了。”


故事的最后,母亲卢小花和儿子徐伊万的幡然醒悟,算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从主观者变成被动者,徐伊万经历了极端,步入了两个领域,终于体会到了被支配的不愉快,那是一个成年人最厌恶的禁锢。


我们始终无法细数,世间有多少出发点美好的感情,归宿却是背道,更没办法批判其中谁对谁错。故事终究是故事,它拥有开始,必然会走向结局。作为电影的局外人,我们知晓事理,也明白利害,可作为生活的当局者,我们又有谁不是曾经的“徐伊万”呢?


抛开爱和自由的大定义,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独立的思想,想要拥有的也不过是可以独自处理事情的主动权,并非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而那些过界的爱意,不偏不倚,会成为沉重的枷锁,在通向幸福的道路上埋下无尽的隐患。


在《奇葩说》中,罗振宇曾说过:“为什么18岁成年?是因为你功成名就了?并不是,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学校放心你去社会上生活,相信你可以独自处理所遇到的困难。”同样的,作为最亲近的人,你更应该去相信,那个在你臂弯下长大的孩子可以独挡风雨了,那些帮助他生活的爱意可以少些了。


爱从来都不是控制和索取,那些你以为的为他好,你认为该有的管束,对于他来说都成为了无数的羁绊。爱之所以可以高于欢喜,就是因为爱可以接纳所有的变化。同样的,无论是对于子女,还是伴侣,你要接纳他的成长,更要尊重他本身,那些以爱为名的关注舍去就好。


正如我们一直奉行的定律,一朵花,采之是喜欢,留之则是爱。因为懂得接纳,懂得尊重,所以我们称之为爱,没有多余的杂质,象征着诸多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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