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闲话之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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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是种病。很遗憾,我已经晚期了。”

    在备忘录上敲完了这行字,我又继续疯狂地消灭起了眼前的食物,誓要把自己心中郁积的不满发泄出去。

    摆在面前的,是一大份麻辣烫。硕大的海碗,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它们大都出双入对,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热闹终归属于它们,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独自品着孤独的苦茶,看着它们嬉戏打闹,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是,在我的眼中,它们已不再是裹腹的食物,而是我的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消灭掉。

    我埋下了头,奋力投入眼前的战场。筷子是我的武器,牙齿也是我的武器。

    我不断把碗中的敌人送入轮回。嘴巴塞满了,还在努力战斗,我是一个英勇的战士。

    记忆中,《天下无贼》里演飞贼的刘若英,在最后疯狂吃面的情景,浮现了出来。我有些明白女贼那时的心理了。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意识渐渐清醒,我感觉到左手上似乎有东西。凑眼一瞧,却是一碗白米饭。孤零零的白米饭,孤单单的人。我总算不实在孤军奋战。

    这时,餐厅里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演出服装的学生,哗啦啦,涌到了附近的一张桌子。桌子边坐着两名和他们穿同样装束的人。他们围成一圈,坐着,站着,说着,笑着,真是充满活力啊!

    像一阵风似的,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学生们很快离去了,餐厅又恢复了平静,我的心反倒更加孤独了。

    我夹起了一筷子豆腐皮,狠狠扔进了嘴里,使劲儿咀嚼着,猛地一下吞进了肚里。那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刚刚热闹的气氛。

    经历了刚才的风波,我没心思再进行战斗了。

    我开始打量起我周围的环境。

    在我左边,坐的是两个女生。看起来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们边吃边聊,很是惬意。

    在我右边,坐着一对情侣。他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很是浓情蜜意。

    在我前方,有两个男生。他们各拿着手机,相互鼓劲,看来是在玩儿什么游戏,很是自在。

    还有,在左前方,有一家三口。他们相互聊着天,吃着饭,很是幸福。

    不知不觉间,我被包围了。在我周围,以热闹为砖,砌出了一道高墙。我被软禁在里面,进退不得。惟一陪伴我的,是孤独。

    无奈何,我把满腔怨气发泄在这碗热闹的麻辣烫中。

    我更加疯狂地吃菜,即使嘴里塞满了,也不停歇,偶尔刨一口米饭,权做缓解了。

    直到,肚子快要吃不下了,碗里的菜还有不少。为了不浪费,我依然不停留地吃。因为,我知道,除了我,世上不会有人给我分担面前剩下的菜。

    终于,菜吃完了。虽然有点儿撑,但心中的郁气已发泻得差不多了。

    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碗里还有点儿米饭。一口,一口;一粒,一粒。米饭也吃完了。

    到最后,陪伴我的还是只有自己。


    当天晚上,在梦中,我见到了孤独。

    他对我说:“从今以后,我陪你终老。你不离,我不弃,永远不分离。”

    我被惊醒了,坐起身,抹掉脸上不存在的虚汗。

    在黑夜里,静静倾听心的孤独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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