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奇妙的秋天。每天天上的云朵都像宫崎骏动漫里的云朵。
有好多年没有注意过秋天了。回头想想,上一次记忆里沸腾的秋天,还是多年前与好友出去旅行。啊,那竟然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
天气非常炎热,太阳当空照,人的影子在地面上很短很短,头顶都在冒火,眼睛睁不开。那天朋友似乎穿一件牛仔裙裤,似乎她没有打伞,用手挡着额头,怕晒。当然,也许我记忆出错了。
去旅游的地方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一个城市周边的小村落。唯一记得真切的是金黄的太阳,还有太阳底下朋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种年轻的爱装酷的脸,但即使是面无表情,她的脸还是在闪光。
她是一个奇怪的女生,有点爱装酷,在给我的高中毕业本写的寄语(还是她曾经嘴上跟我说的,记不确切了):保持你的棱角,多点个性。在读书年代,她是我的偶像来着,我总像小孩一样变着法子想逗她开心……
人一生记得的秋天,不会很多。回望的时候,记忆深刻的只有那么几个瞬间片段。
最近跟我一个男性同事闲聊,他讲起了他女儿。有一天他的女儿在餐桌上问他,爸爸,你也会死掉吗?我不许你死掉,我不许你死掉!说着说着,小孩子哭起来了。
他说那一瞬间,他内心万种柔情,在那一刻,他觉得他是活着的。其余时候很多时候非常多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活着的感觉,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工作工作工作生活生活生活……
在我们的漫长又短暂的人生里,也许正是靠这些瞬间坚持活下去的:也许是吼骂完孩子,正内疚的时候,她又开始唤你“妈妈,我错了,不要生气。”
也许是深夜加班回家,妻子/丈夫下的一碗面条。
也许是离开父母家,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父母远远的守着孩子远去的身影。
也许是受挫后,在朋友面前哭泣,她给了你一个拥抱。
还也许是我上次在高铁站,我下电梯,隔壁的电梯上去,一位很漂亮的金发美人迎面朝我过来,我看她这么美,呆呆的望着她,她也发现了,朝着我璀璨一笑。电梯一下就过去了,但我心里真是欢喜极了……
我与二十年前的那位女友随着时光已经渐行渐远。那年的那个秋天,只停留在我的记忆里。
但今年秋天,奇妙的秋天,每天天上的云朵都像宫崎骏动漫里的云朵的秋天,我给她发了条微信。
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四年没跟她联系过了,没有互删都已经是情深意厚了。我给她送了张蛋糕劵,有些劵上是有寄语的。我选的那张寄语是“你是年少的欢喜”。
嗯,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天,高中时代的同学录,都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