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二)

簪樱抬起头,望进他的眸子:“为什么中间不曾带消息给我?”

苍术低下了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中原太乱了,你…还是回去吧!”

簪樱直视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啪”,一个巴掌甩上了苍术的脸,簪樱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脸上的红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清风躲在暗处,看着簪樱孤独而寂寞的背影,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灵。

华山 明教驻地

苍术站在堂下,缓缓地叙述着他与簪樱之间的纠葛。原来两人同为大理南诏国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几年前苍术为报养恩跟随义父回中原参军,两人约定待苍术报完恩后便回南诏成亲,谁知后来义父战死,自己也身受重伤,两人一别几年竟再无联络。“后来蒙师父相救,授我武功,苍术感激不尽,愿一生为师傅效犬马之劳!”苍术对着上座拜下,而座上的朱元璋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是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苍术静静地等着朱元璋的反应,心里却紧张的冒冷汗。半晌,朱元璋缓缓开口:“嗯……苍术,对于具有威胁的人,如若不能为我所用……你,该清楚要怎么做吧?”手一挥,一把青锋宝剑抛出。

苍术一伸手接住了剑,此时的他汗水已濡湿了中衣。他怎么可能对簪樱下手,若杀了她,自己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但是……他接了剑,他居然接了剑,就像接任何一件东西一样……

一旁的玖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苍术去杀一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爱人。看到苍术接下了剑,他的疑惑更深了……

朱元璋见苍术楞在那里,不满地咳了一声。这一声令苍术回过了神,立即拜下,握剑的手却一直在发抖,手心里满满地都是汗。

华山 某处

簪樱漫无目的地走着,脸上的泪一直没有断过。她不敢相信,心中的信念在一瞬间倒塌了,一种被掏空的感觉包围着她,周身的空气冷得仿佛能把她冻住。“姑娘留步~”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几个乞丐打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我们帮主请姑娘移步丐帮一叙,还望姑娘赏脸。“没有心情搭理他们,簪樱打算走另一条路,谁知刚走几步又被拦住,“请姑娘移步!”霸道的口气里有着一种轻视。簪樱心情差到极点,开口喝道:“滚开!”那人不依不饶,“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懒得再跟他们周旋,簪樱挥起鞭子便朝那人攻去。几招下来,几人明显不是簪樱的对手,渐渐显出颓势,不想恋战,簪樱打算甩开她们,谁想一个不备,吸入些许白色粉末,霎时喉咙火辣异常,心想不好,手中招式渐利,趁众人不备飞身像远处掠去。

也不知到了哪里,周围安静得很,恍惚间似有梵音。簪樱捂着胸口,不知那人撒的什么,胸中像有火烧一般,翻滚着,火辣辣的疼,突然喉头一甜,一股咸腥喷出来,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华山 峨眉驻地

“师姐,她没事吧?”

“不知道!”

“师姐……你还在生气啊?”

“没有!”

“师姐……”

妄言不甘心地摇着忆罗,一脸讨好的笑。忆罗佯装生气地推开她,但担忧的神情还是显露出了她善良的本性。起身去看躺在床上的人,沉静的睡颜令她陷入朦胧的光晕中,看起来像落入凡间的精灵。忆罗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华山论剑上,为什么会对玖玥步步相逼,又为什么哭着离去?她身上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师姐?”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忆罗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点了她额头一下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抛下一句话:没有大碍,明早就能醒!

妄言笑嘻嘻地抚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自己的师姐明明也是关心却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走到床边坐下,妄言心中有些闷,这样漂亮的姐姐不知是谁给她下毒,还好师姐在,不然就麻烦了。抬手抚上簪樱的额头,冰冰的额头即使昏睡也紧锁着,对于师姐的医术妄言是没有怀疑的,但再高明的医术也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啊。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也只能“心药”来医了!

第二天簪樱醒来,一副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茫然间她有些惊慌,但随即而来的一张笑脸却令她安下心来。看着这张笑脸,她竟有些愣神,曾几何时她也笑得这样天真、灿烂、没有烦恼。那时的她被满满的幸福包围着,只是因为身边有一个他在。想到这里,昨日那种锥心的疼痛又袭来,她不禁捂住了胸口。

“怎么样?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

簪樱抬眼看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写满担忧的脸,不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开口道:“谢谢,我没事!”

“吁……吓死我了!”妄言长吁一口气,拍着胸口道。

看到眼前忽喜忽悲的人儿,簪樱一面觉得欣慰一面又觉得凄凉。

“妄言……”忆罗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看到簪樱醒了不禁一愣,把汤药递给妄言转身出去了。

妄言一边去接汤药一边喃喃自语着:“师姐就是这样,老是口是心非,明明自己也担心还老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真是……”

簪樱有些疑惑地开口:“这里是……”

“哦,你说这里啊,这是峨眉驻地,我是妄言,刚刚出去的是我师姐忆罗,你昨天在场上比武的人是她的…嗯…她的……”妄言想了半天,一直想不出该用怎样一个词来确切表述忆罗与玖玥的关系。

簪樱看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不禁一笑。妄言回过神来,也是一笑。

华山 丐帮驻地

清风一个人立在亭子旁,努力想理清昨天发生的一切,却又觉得没有头绪。眼前满满的竟都是簪樱孤寂的背影……

好熟悉!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闭上了眼,想把脑子里的影像都甩出去,但却越发清晰起来。

胸口越来越闷,他转身离开,决定先抛开一切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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