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片天地,今又在。常在,常见,常新。
昨午后,雨特大,持续足有两刻钟,似乎为我而下,雨后天晴、彩虹当空,今晨好让我看那星星。
前天的晚上,因头天的头天,奔波赶路、次日又及下一日,在市里有要事参加,返乡后像头猪、沉睡不醒,连早饭点,都是被人叫的。不过这次,不是妈妈,而是老姐。
她的家,也是我的“家”。每次返乡,这里都是我最常扎营、感到温暖且舒适如家的好地方。
父母不在,回家逗留,姐姐们如同“父母”,总是不停地问寒问暖。尽管老姐年至古稀、二姐及两位姐夫都已越过古稀,也不停地跑前顾后,把房前屋后、邻舍所种植的好食品,拿来一堆又一堆作零食,还嫌不够,又派晚辈到市上狂购进口货,其他的侄子、侄女和外甥、外甥女及其配偶也无一例外,更多的此地可口果蔬、养殖物以及美味的海鲜,洗净摆放在我的面前,或者制成佳肴端上餐桌。
反复叮咛我别装“假”、多吃些,甚至将好东西、硬性地夹入我碗中,几乎要将各种吃货、全塞进我的口内,唯恐我享受不到应有的吃的。
这是姐姐及亲人们的一片心意,历次皆如此,我完全心领神会:此氛围下,我怎能扮演装“假”的戏路,分明是真正地在进行着“大”容量的演练吗!每顿饭都把肚子撑得大大的、都可在其上面敲鼓!真是叫起“真”来真难“驾”呀?没办法,只好认了。兄弟我特别理解她们的心情,高兴就好!多次起夜,又算得上什么?!
出后门,那是望北的方向。用肉眼,远眺近20华里,隐约可见那远山坡上,有两条我曾经特别熟悉的“白道”。五十年前,每逢假期,总是天天路过那儿,跨入其中的一条,翻跃山垭后再往里去,才能到达当去的目的地,挖野菜、摘野果、采蘑菇、割烧草、拾柴木等,往返足有四十华里。
自备干粮、放入怀中,天未亮就得结伴出发,午后才能返归,肩负着重任,口渴有农夫山泉、疲劳有大地舒解,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虽面临着又累又饿又渴,但心情异常欣然、劳苦并快乐着,总归能为家庭做了些事情了。
近处,刚迈出后门,小狗就打上了招呼,似乎还那么的懂我。摇晃着尾巴、问候几声,便目送与我前行。
不出些许的步数,就是昔日就在那的那条河流,宽度、深浅不一,向东、奔流不息,春夏河水清澈,鱼虾畅游、鸭鹅成群。冬日,则是很喧嚣的练“兵”场。
捕鱼的人,常在水流冲击坑的深水区,用旋网、网络大点的鱼。
逮小鱼、小虾的人:用网目更小的推网,时常逆流而上、多网排列并进,枯水时沿分叉的支流如法操作;懒人则有更为便捷的方法,将网支架在流径处,封底、筑高两侧,形成泥堰,好让猎物们自投落网,有时还有大鱼和螃蟹混杂在其中呢。
若想得到雄猛的吃“荤”的大鲶鱼、黑棒鱼,上述方法就不太实用了,人们往往采取土方法来钓它们。在倒刺大钢钩上挂上一只青蛙,把钩线拴到木棍上,再将木棍插到有鱼的水域,守株待兔。故用这种方法钓鱼,人们形象地称之为下“懒钩”。
下这种土钩子、我也不陌生,一般要到河上游很远的地方,或者到大下游的水库边儿,一次一下就是几十副、须记住各懒钓的扎根位置,并且要远离人们的视线,不然没等第二天清晨遛钩,战利品就有可能被他人提前瓜分了。
因此,最好去水库边的泡子处“锚”钩,以防止他人窃取成果。
上述这些事情,在上大学之前,我都参与过,有些还可以独立行事。
河流彼岸下游不远处,那几棵大柳树仍盘踞在那儿。一般的人,卷起裤角,赤着脚或脚登凉鞋,选浅途涉水过;有讲究的人,则往下游悠悠地迈着步子,由桥上过河,再折返到那里。
这是人们饭后茶余,闲聊、玩耍和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若至夏天、烈日当头,孩子、成人消暑多聚于此。不分男女。
最小的群体,在河流浅处、扎堆,光着腚子,嬉戏自如,常常闹腾得泥巴满身,只露一双眼睛。
稍大的,相互间分开些距离:小女生武装齐胸;小男生兜着屁股。
女生多待在脖子以下的较深水处沐浴,稍浅些的水域洗发,相对也安静。
男生多聚一起练习水中憋气、各种游姿、潜泳和跳水,吵吵闹闹、水花飞溅。
时常还要进行速度兼距离的比赛,奖品是大家合伙逮到的几条稍大点的鱼。
大人,则在更远处的上游。
好奇作祟,一个潜游即来到了女生那个部落,双双大腿便清楚可见,再往上看就费一点劲了,因水域还不够深,很容易露出破绽。时间长点,也会因憋不好气,露出马脚。一旦露出头来,时常是遭遇十多支手追逐、乱打,败兴龟缩原处,哪还顾得上更仔细地看那想看的地方?!
这样的事,我也干过,那边有要看的对眼的人,挨揍也算值得。只不过,若干年后,我的志向更大了些,远离了家乡,未曾有更多的眼福……
一天时间的调整,我又焕发了精神,上好闹钟,欲看那星星。这一次,反倒没用上“时装”,似乎庭院里的公鸡们,都明白我此刻要干什么,争先恐后地为我叫早,邻居家的也在响应、聚在一起,生怕我睡过了头。
好一个家乡的“知音”,连它们都知晓我要做什么,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有的。那就是它们不曾知道、我也不便特意告诉他人,又想见那些达小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们,尤其是那些年潜水偷窥的美人鱼。
咳,咋整?当下,我还在自觉地接受隔离中,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