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我便跟着母亲,以及周阿姨,组成三人,迎着阳光,向着天台寺进发了。
天台寺是天台山上的寺,而天台山却不能称之为山。我们从山脚到山顶,仅仅用了十多分钟,论高度它不过100多米。然而这十多分钟的路却走得也不顺利。除了时不时遇到许久不见的邻居,停下来跟他们拜年寒暄以外,挤在马路上的车辆也让这十几分钟的上山路显得尤为艰辛。不过这也说明如今天台寺的香火更旺,人们也越来越富足了。
我们上山已是十点钟了,路上已经有一大批人从山上下来,无不带着春节的轻松和愉悦。伴随着下山的人群,汽车们也有要下山的,他们与要上山的汽车狭路相逢,像两个胖子相遇在了一条窄道,无奈地挪着身子,可谁也让不了谁。
我们好不容易在汽车中穿行,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在半山腰已经能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钟声了,时不时还有鞭炮声。然而天台寺的形状却看不真切,这不仅仅是因为在天台寺的周围有许多树木,还因为整个寺庙被一团青烟所笼罩。这时候还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它,不禁让人肃穆和虔诚起来。
不多一会,我们就到达天台寺的外门了。外门前面是一条宽宽窄窄的马路,马路两旁渐次摆着已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小摊儿。这些商贩有拉帮结派的嫌疑。马路左边是一群老妇人,她们向信徒卖香烛,构成了整座寺庙的生命来源。而马路右边的明显就是一群职业商贩,他们卖着各样小吃、玩具,甚至还有经典的投娃娃游戏——他们把洋娃娃放在据游客三米开外的地方,游客则用一种自制的飞镖向这些娃娃投去。如果洋娃娃被击落,则游客可以拿走它——现代和传统就在这小小的街上打了个照面。
外门的汽车已经消失,游人却摩肩接踵。这里面以老年人为主,他们大多数是佛教信徒,有的拿着念珠,口中振振有词,有的拿了香烛鞭炮,准备为各路神仙送上新年祝福。然而所有人却没有在山下所见的喜悦轻松,可见跟各路神仙打交道时一定要严肃一点。
天台寺傍山而建,中轴线上依次供奉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和弥勒佛。进入弥勒佛大殿,我终于找到了钟声的来源。一进大殿便是一尊五米高的弥勒佛像,底座上摆满了香烛,冒着缕缕青烟。香客们拿着香,排着队,依次向弥勒佛行三跪拜礼。上香完毕,有的还掏出零钱,五毛一块,尽数放进功德箱中。这时,旁边拿着钟锤的人便往钟上敲了三下,并说出祝福的话。钟声清脆,响亮而不乏仪式的庄重。
绕过弥勒佛像,我们就来到了大雄宝殿前的小院儿。小小的院子里面却挤满的上香火的人们。这些香火冒出的青烟向上盘旋,直至充满整座寺庙,于是就有了刚才在半山腰看到的情景。整个院子中充满着刺鼻的味道,我不是信徒,便决定早早离开,为其他人腾出位置。
不一会儿我就到了天台寺的最高处。这里不是寺庙,而是一块平地,像极了古代的点将台。这个最高点却没有望远的功能,因为四周都被树木所包围。然而我们也为到达了天台山的最高处感到高兴,仿佛在心中已然有了望远的感受。
虽然近年来天台寺的香火越来越旺,但其中的信徒却依旧是那些老年人。其他的青年人要么借着阳光,散布似的来到此地,要么像我一样,只是想作为旁观者领略这传统过年的气氛,要么两者兼而有之。这群人中间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挤着人群,给菩萨们献上一炷香。而小孩们不以为然,只是将这里当作了花果山,上蹿下跳。这些的情绪和景色大概构成了中国新年伊始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