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本性释放

      上话说道:蒋中正将外交全面开花,把筹码扩至最大,英国见国民政府里外里与德日进行接洽,立刻示好将滇缅公路重开,王断红的货被抢,侦察到是自己先前在赌场打人的那家抢的货,王断红见其不认,决定让他哑巴吃黄连。

      一阵以小提琴与双簧管为主的音乐传来,古典乐格外悠扬,婉转,透着哀伤与平和,陈亦灵站在桌前,垂目望着桌上的收音机,便听得古典乐伴随着一个女音的播报传来。

      “在各地的共产党同志们,各党各派反日的同胞们,华北的百团大战,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了,先前的几场战役,打出了中国人民的脊梁,为遇难的同胞们出了口恶气…”

      陈亦灵的手指缓缓划过桌面,身影站在金灿灿的光芒下,仰头望着窗户,几个人坐在电台前,胳膊搭在椅子上,侧头望着桌上的收音机。

      “日本人自知不是中国人民的对手,便在战场上释放毒气,陈庚同志与一些同志中毒了,而这样卑劣的手段并不能消磨我们的斗志。”

      陈亦灵眼珠微微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垂目望着面前金灿灿的光芒中泛着微光胡乱飞舞的尘埃,陈亦灵缓缓抬起手,手在金灿灿的光芒下变得光亮起来,凌乱的尘埃划过她的皮肤。

      “中国人民不会屈服,中国共产党将与人民一致,与日寇战斗到底,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们破坏了华北三大矿之一的井陉煤矿,几场战役下来,歼日伪军足足几千人。”

      陈亦灵站在金灿灿的光芒下,画面摇摇晃晃前移,一道黑色的格挡过后,便见白复成坐在桌前,他缓缓抬起手,调试着收音机,不时侧头一看紧闭的门口。

      “各党派的革命同志们,在各地共产党员们,伟大的中国人民们,请相信中国共产党,我们必将携手走向胜利,我们今日所付出的一切,将回报在百年后每个人的身上。”

      白复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手拖住腮垂目望着收音机,一阵阵风将他的发丝吹得发颤,身后白灿灿的光芒格外刺眼。

      “我中国共产党,将秉持以人民战争为基础而抵抗日寇,让全体中国人民加入热烈的革命,感受每个人的理想聚成的温暖,抗战到底日本必败!”

      桌上花瓶里五彩的花朵随着风微微摇晃,几滴水珠在花瓣上,白复成脸上带着微笑,缓缓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触碰在花瓣上。

      “下面播报中国共产党抗敌报第三十五期文章。”

      画面摇摇晃晃后退,陈亦灵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胸口默默望着前方,悠扬的古典乐在房间回荡,一个男音传来。

      “晋察冀军区将目标放在涞灵与灵丘方向…要深入敌根据地,持续破坏交通…晋察冀军区司令员付其参提出,要清扫外围据点,集中力量攻城…”

      陈亦灵眼神微微一愣,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桌上的收音机,袁志隼坐在一旁,后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点着头,手指不时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陈亦灵眼珠左右一动,一下站起身跑到桌前,一下将收音机关闭,袁志隼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陈亦灵的背影,开口说道。

#袁志隼 怎么了,这多悦耳啊,真是势如破竹,关了干什么。

      陈亦灵眼睛睁大,眼珠左右动着,脑门冒出冷汗,划过鼻梁,嘴唇微抖,垂在桌上的双手猛地攥紧,侧头看向身后,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我的天呐…你难道没发现…这个抗敌报第三十五期写的东西暴露了我军的企图吗?

      袁志隼愣了一下,扭回头眼珠左右动着,他眼睛逐渐瞪大了,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

#袁志隼 还真是,怎会这样…

      陈亦灵大步走到电台前屈身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耳机戴在头顶,眼神里满是担忧,抬起手边调试着电台边说道。

#陈亦灵(青年) 前方打得正火热,后方宣传竟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若让日本人知道企图,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严重的后果。

      袁志隼抬起手一抹脸,一点头将耳机戴在头顶,抬眼望着电台亮起绿色的灯光,陈亦灵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手帕来回一抹手,开口说道。

#陈亦灵(青年) 距离广播播报只有十分钟,应该能赶得上,我立刻通知延安方面。

      一根手指落在发报键上,袁志隼侧头神情复杂地望着她,伴随发报键被摁得起起落落,房间里瞬间布满了滴滴嘟嘟的声音。

      白日在横七竖八的枯树枝之间摇摇晃晃划过,一双凌乱的脚步踏过地上的枯叶朝远处奔去,天旋地转,几棵枯树围成一圈缓慢旋转,一阵阵乌鸦的嘶吼声传入耳畔。

      窑洞里,几个军官坐在桌前讨论着什么,付其参坐在最前面,手中握着一支笔默默看着前方,美穗子坐在角落里,把玩着一个布球,付其参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日军现纠集了一千多人,从灵丘方向往南走,而驻大同的方向的日本人,调了一千多人南下增援灵丘方向,战场形势变化的幅度太大了。

      一个军官抬起手一抹脸,侧头看向付其参,身后不时传来美穗子稚嫩的嬉笑,军官眼神里透着复杂,开口说道。

#顾查达 灵丘方向若是企图反扑我们,也能解释的通,只是,我认为如此巨大的变化,这么强大的敌兵,实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就算打下来,折损比起收城恐怕是得不偿失。

      付其参眉头微微一皱,轻轻叹了口气,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纷纷侧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士兵手中举着两张纸,大口喘着气,门口的白光将他的身影模糊成一片黑影,他颤声喊道。

      “云南西南联大的党组织提醒我们…抗敌报第三十五期…将咱们对涞灵战斗策略暴露了!”

      众人目光瞬间凝固,唯有付其参紧皱着眉头,仍端坐于桌前。其他人都冲向那位士兵,一只手臂在空中一挥,一下夺过了士兵手中的报纸。大家围成一团,注视着一双慌乱的手翻着报纸,无数双手在报纸上凌乱地来回划过。突然,一根手指定在某个位置,一个人颤抖的声音传来。

      “在这…在这呢…”

      无数张紧贴在一起恍惚的脸庞摇摇晃晃划过,一阵阵猫头鹰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顾查达的身影形成重影,在房间摇摇晃晃奔跑,一下扑到付其参面前,他俯下身,半趴在桌上,付其参缓缓抬眼看向他,只见顾查达恍惚的脸庞形成重影,清晰时变得狰狞起来,冷汗布满了他的脸庞,他抬起一只胳膊,指向一旁,嘶吼道。

#顾查达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我们在前面打得天天死人,突然来了那么多日本兵,原来是他们宣传部的出了那么大纰漏,竟然把我们会议内容原本照抄在报纸上宣发出去!

      付其参抬眼默默望着他,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依然聚在一团的军官,抬起胳膊指向一旁,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立刻通知广播站,停掉今日一切宣传。

      几声此起彼伏的“是”传来,付其参眼珠左右动着,抬起的胳膊徐徐垂落,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刺眼的白光缓缓蔓延,一只手猛地砸在桌上,付其参扭回头望向前方,只见顾查达大喝一声。

#顾查达 叛徒!内奸!误党!

      他每说一句便砸一下桌子,嘴角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一下直起身转身朝远处奔去,付其参一皱眉,侧头看向他消失在门口白光中的背影,大喝道。

#付其参(中年) 你干什么去!回来!别添乱了!

      美穗子被吼声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布球掉落在地上,缓缓滚动到椅子前,付其参的双脚形成重影消失在地上,他的背影大步奔跑,在门口刺眼的白光消失不见。

      一只幼小的手伸向布球一抓,一双脚步大步掠过椅子,付其参站在院中左右张望着,不时有几个卫兵从远处走过,他抬起手一抹脸朝远处跑去。

      顾查达的身影一下冲进一处窑洞,几个坐在桌前的人侧头愣愣地看向门口,一架印刷机的齿轮在角落转动着,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顾查达瞪着眼睛看着屋里的人,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顾查达 抗敌报三十五期关于涞灵的文章是谁写的!给我说!

      坐在桌前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桌上防着一本印着马克思的书,书旁坐着一个人,他眼珠动了动,缓缓举起手,顾查达眼珠一偏,直勾勾瞪向他。

      顾查达垂在腿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缓缓朝腰间的枪柄伸去,画面变得如同眨眼般,一黑一明之间,顾查达的手已经攥住枪,徐徐拔出垂在腿侧,枪随着暴出青筋的手背微微颤抖。

      那个人愣愣地看着前方,顾查达一下将胳膊抬起,枪管一瞬间喷出白烟,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传来,那个人瞪大眼睛,一下将手垂下,双手抱着脑袋朝一旁逃窜。

      房间内的人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他的脚步一瘸一拐,顾查达眼珠随着他奔跑的身影移动, 他深吸一口气,一下伸开双臂扑向瘸子,嘴里大声喊着。

#顾查达 叛徒!叛徒!

      顾查达张大嘴巴,一阵老鹰叫声传来,瘸子瞪大眼睛,转头看向身后伸着双臂,即将扑来的顾查达,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我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会议内容很有宣传意义才写在报纸上的!”

      顾查达的双手猛地伸向前方,一下落在瘸子的肩上瞪着眼睛,一转他的身子,二人脸对着脸,顾查达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顾查达 你耽误了百团大业!

      顾查达的声音形成阵阵回音,颤颤巍巍深吸一口气,一下挥起握着枪的手抽在瘸子头上,瘸子双目一翻,一下倒在地上。

      瘸子的额头逐渐渗出鲜血,一双手一下抓在瘸子的双脚上,房间里的众人侧头愣愣地看着顾查达拽着瘸子双腿朝门外拖着,一个人站起身颤声说道。

      “顾指导员…您冷静一点好不好…”

      顾查达看都没看他,直勾勾瞪着下方,双手攥着瘸子双脚倒退着,瘸子的头一下划出门,顾查达将他拖到院中一松手,房间内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朝门口跑去,他们凑在一旁眼神透着惊恐看着门外。

      只见顾查达骑在瘸子身上,双手攥着他的衣领,瘸子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抽搐,直勾勾盯着上方,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来真的…”

      顾查达嘴角抽搐,垂目直勾勾瞪着他,头顶天际的白日冒着刺眼的光芒,模糊了他的脸庞,顾查达一下抬起手,打在瘸子的脸上,瞪着眼俯身嘶吼道。

#顾查达 你还在胡言乱语什么!背叛组织!

      瘸子哀嚎一声,被揍得别过头去,顾查达一下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两排牙齿裸露,笑声格外癫狂,双目紧闭,脸颊起了一层层的褶子。

      挤在门口的人愣愣地看着前方,不时浑身一抖,顾查达癫狂的笑声不绝于耳,深吸一口气,逐渐收起笑,拳头一攥一下打在瘸子另一侧脸颊上。

      付其参的身影在黄坡上大步奔跑着,昏黄的光线充斥在每一丝空气,将整片天地变得浑浑噩噩得。瘸子闭上眼睛不再哀嚎,顾查达大口喘着气,一根手指缓缓伸向瘸子鼻下,手指上带着血迹。

      美穗子手中握着布球跟在付其参身后大步奔跑,付其参眼神慌乱左右张望着,一下抬起手攥住一个士兵的手腕,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士兵侧头看向一旁,抬起手朝远处一指。

      顾查达大口喘着气,手指一屈,缓缓抬起手将枪栓一拉,顶在瘸子的脑门上,他眼角抽搐,手指逐渐勾住扳机。

      付其参踉踉跄跄从远处跑来,他看着院子里骑在瘸子身上的顾查达,眼睛瞪大了,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边跑边嘶吼道。

#付其参(中年) 顾查达!你给我住手!

      美穗子后背靠在一棵枯树上,双手捧着布球侧头看着一旁,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形成阵阵回音传来,她浑身一抖,一下从树后探出头看向远处。

      付其参瞪大的眼睛变得恍惚,奔跑的脚步逐渐变软身体前倾倒在地上,一幕幕黄土摇摇晃晃前移,只见顾查达身体一翻,浑身瘫软躺在地上,瘸子的脑门血肉模糊,鲜血划过瘸子的鼻梁。

      一阵阵乌鸦的嘶吼声传来,天旋地转着,几棵枯树围成的圈摇摇晃晃,落叶在天际胡乱飞舞,布球掉落在地,美穗子的脚步在黄土上大步奔跑。

      美穗子一下蹲在地上,双手缓缓伸向付其参的肩膀,握住来回晃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嘴里不停用咿咿呀呀的日语喊着。

#南野美穗子(幼年) 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几个士兵冲到付其参身后,大喊着“司令”,一下将付其参的胳膊挎在肩上,付其参的身体缓缓被抬起,美穗子站起身,仰头愣愣地望着他,抬起手握住他衣角。

      付其参睁着眼睛,满脸黄土,眼神里透着恍惚,愣愣地看着前方,美穗子不断用日语混合蹩脚的中文喊着他的名字。

#南野美穗子(幼年) 付其参!

      付其参眼珠微微动了动,双臂一甩,几个士兵愣了一下,缓缓松开的胳膊,付其参气息沉重,摇摇晃晃朝前走去,美穗子的手拉着他的衣角,迈着碎步跟着他。

      顾查达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喘着粗气,付其参的影子逐渐摇摇晃晃得遮蔽在他脸上,顾查达缓缓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上方。

      付其参在他眼里格外高大,头顶刺眼的白光将他脸颊模糊得明暗不一,付其参垂目望着他,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波澜,便听得他冷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你站起来。

      顾查达缓缓一翻身,双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身,将手中的枪塞回裤腰,用满是鲜血的手一抹脸,开口说道。

#顾查达 叛徒…我杀了个叛徒…

      美穗子躲在付其参身后,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付其参冷眼望着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去通知部队,日军这次可能知道计划,大力增援灵丘是想拖住八路军,趁着我军与敌军交战之际,对根据地进行扫荡,停止战役,让部队有序转移。

      顾查达望着付其参,颤声“哎”了一下,刚想转身离开,付其参一抿嘴,冷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剩下的账,等你回来再算。

      顾查达驻足,怔怔地看着前方,徐徐侧首瞥向付其参。付其参并未看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前方,美穗子侧头一看他,立刻迈着碎步跑走,躲到了付其参的另一边。

      付其参抬起手轻轻搂住美穗子的肩膀,手轻轻拍着她的胳膊,侧头看向身后肩上挂着枪的卫兵,抬起另一只手一指,冷声说道。

#付其参(中年) 你们跟着他去…

      两个卫兵微微一点头,大步走到顾查达身后,顾查达默默望着付其参,深吸一口气扭头朝前走去,眼神透着锐利。

      夜色里,万韫羽的背影身穿风衣,双手插着兜在街边缓步行走,两侧的建筑挂着各色的霓虹灯牌,以紫红绿为主,柔和的光线一闪一闪,万韫羽的侧脸上的光线随着脚步的前行,不时变着颜色,耳边微卷的发丝微微发颤,头顶的霓虹灯牌不时发出滋啦一声,水洼里映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在一双脚步踏过后,水洼泛起涟漪,起了皱纹的水面映着万韫羽掠过的身影。

      昏黄的光线充斥的房间中,掠过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两双手伸向半空,握在一起,一个穿着西装的日本人的背影前,一个喝得面色涨红,头一垂一抬的人被朱升源搀扶着,和日本人握着手,一阵日语说话声传来。

      “傅先生真是喝尽兴了啊,你们说得收回租界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放心,我们也很急啊,毕竟重庆的叛乱分子杀了那么多仁人志士,咱们作为友好联邦,怎会不为你们着想。”

      傅筱庵迷迷瞪瞪得点着头,头重重垂下,手软塌塌得垂回腿侧,日本人侧头看向朱升源,手微微一挥,开口说道。

      “赶快送他回家吧,回去好好照顾傅市长。”

      朱升源“哎”得一声,搀扶着傅筱庵转身走向远处,傅筱庵的脚步踉踉跄跄,扶着门框,身体前倾跌了出去,朱升源连忙一揽他腰间,二人踉踉跄跄的身影在长廊之中形成重影消失了。

      万韫羽双手插着兜站在街边,身上的风衣随风起起伏伏,身后的建筑前各色各样的东西胡乱飞舞,她侧头望着远处,微卷的头发不时被风吹得发颤。

      朱升源搀扶着傅筱庵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前,朱升源一只手扶着他,另一只手将车门一拉,将傅筱庵扶进车里,抬手将车门一关,他垂目望着车窗,眼神里透着复杂。

      他转身缓缓走向前方,抬手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侧头看向身后,只见傅筱庵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时传来细微的鼾声,朱升源深吸一口气,一抿嘴扭回头去,一双手缓缓伸向方向盘,窗外的建筑徐徐移动起来。

      万韫羽的身影站在夜色里,不时仰头望向天空,簌簌的风声不绝于耳,黑沉沉的天空中,几片落叶如同沙尘暴一般胡乱翻腾。

      朱升源紧皱着眉头,方向盘缓缓转动着,不时抬眼看向镜子里闭着眼睛的傅筱庵,红绿紫的光球在窗外缓缓划过,轿车微震,傅筱庵头微微一动,重重呼出一口气,眉头紧皱起来,眯着眼睛望着前方,抬起手一抹脸,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停车了?等红绿灯还是已经到家了?”

      朱升源默默望着前方,发红的眼眶划过一滴豆大的泪珠,他一吸鼻子,双手缓缓从方向盘垂下,颤声说道。

      “我对不住老爷,少爷,下辈子别当汉奸了,我还伺候您。”

      傅筱庵迷迷瞪瞪得望着前方,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朱升源缓缓将头靠在方向盘上,白发随风微微发颤,下巴冗长的胡须伴随簌簌的风声朝一旁歪去,傅筱庵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什么意思,朱…”

      没等说完,傅筱庵眼珠缓缓偏向一旁,只见万韫羽面带微笑,侧头望着他,傅筱庵眼睛一瞬间瞪大了,深吸一口气抬脚一踹前面的座位说道。

      “你这是何意啊!”

      朱升源肩膀抽搐着,细微的哽咽声在车内连绵不绝,他微微抬头,双目含泪望着前方,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说道。

      “万帮主,手快点,给他个痛快,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死得别太痛苦。”

      万韫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嗯”得一声,缓缓将手伸向风衣中,傅筱庵不可置信地瞪着前方,嘴唇发着抖,一把明晃晃的斧子在半空泛着微光缓缓前移,万韫羽的声音传来。

#万韫羽 傅先生,你有个知大义的仆人,这是你的荣幸,有些事,总有人替你去铁骨铮铮,斧子是我们斧头帮起家的东西,是锄奸的精神。

      雾蒙蒙车窗一瞬间喷上鲜血,朱升源默默望着前方,身后明晃晃的斧子抬起又落下,他眼睛不眨,鲜血划过他的侧脸,擦上一缕血丝,发红的眼眶,颤抖的嘴角逐渐扬起,朱升源笑了。

      从外看去,一个白手帕一下出现在车窗上,缓缓划动起来,血水被逐渐抹去,黑色的轿车缓缓前行,白手帕从车窗消失,便得见车窗内若隐若现的无头身。

      万韫羽脸上布着密密麻麻的血珠,嘴里叼着一根香烟,默默望着前方,耳侧垂落的发丝不时滴下几滴鲜血,两根手指夹着香烟抽离唇间,一缕白雾徐徐吐出,万韫羽开口说道。

#万韫羽 咱们回法租界,明日我带你去见王断红,让她安排船将你秘密送往重庆。

      朱升源默默望着前方,没有回答,万韫羽抬手将门推,朱升源愣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干什么?”

      万韫羽嘴里叼着烟,发丝随着风猛烈地摇摇晃晃,抬起双手攥住傅筱庵的肩膀,开口说道。

#万韫羽 尸体不要了,引人注目。

      朱升源愣了一下,“啊?”得一声,万韫羽嘴唇一吐,香烟飞出车外,她侧头一看朱升源,开口说道。

#万韫羽 放心吧,他是日本人重金养的傀儡,日本人会厚葬他。

      黑色的轿车行驶着,打开的车门摇摇晃晃,便见一颗头颅和身体滚出车外,落入积水中,一只手伸出拽住车门关闭,轿车愈来愈远,只剩下一双脚静静横在霓虹灯绚烂的积水里。

      一双脚在黄土上不断瞪着,两个卫兵架着一个人的胳膊朝前拖着,顾查达瞪着眼睛,头左右摆着,嘶吼道。

#顾查达 我没罪!我只是除了个叛徒!

      几个百姓侧头愣愣地看着,卫兵一下将他架到一处茅草屋前,二人双手一卷,掌心对着顾查达胸口一拍,尘埃震起,顾查达瞪着眼睛踉踉跄跄朝黑洞洞的门口后退着。

      一瞬间,腰间的挎枪掉落在地,头顶的军帽飞了出去,身上未系扣子的军装飞向黑暗的空中,两个卫兵站在满是白光的门外,冷眼看着前方,二人的影子愈来愈远。

      顾查达一下跌在墙上,身体缓缓从墙上划落,愣愣地看着前方,大门徐徐关闭,顾查达脸上的白光逐渐消失,完全浸入黑暗。

      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冲向竹子插成的窗户前,双手抓住竹子,朝外看着,嘴唇发抖,目露凶光使劲晃着窗户,仰头张大嘴巴嘶吼一声。

#顾查达 我没罪!我要见主席!

      付其参坐在房间中央,弓着身,双手合十,默默看着前方,几缕白光照耀在他的后背,几个人围在他身边,不断说着。

      “付司令,顾指导员只是一时冲动,认定那个瘸子是叛徒,才杀的人,不能真给他开除党籍了啊。”

      “是啊,付司令,意思意思算了吧,给他记大过一次,关他几天紧闭算了,他也是一心为我们党着想,才犯下这个错误。”

      “您考虑考虑吧,让他长长教训算了。”

      付其参紧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抬起手一抹脸,缓缓直起身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他这一杀,即便是叛徒,整条线索就断了,更可怕的是,如果瘸子不是叛徒,真的只是一时疏忽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刚想再说些什么,付其参站起身抬起手打断他们,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一切等战事结束再定吧,现在最主要的是赶快组织部队,稍微修整,准备反扫荡。

      一双脚步跨过门槛,一个灰头土脸的士兵跑到付其参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付司令,三十六师团的冈崎大队跑去了黄崖洞,由于那边是咱们兵工厂所在地,彭老总便命令三八六旅去截人,没有交战,鬼子跑了…”

      士兵一抿嘴,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

      “这帮鬼子又转移去了盘龙镇的关家垴一带…已经修了工事,彭老总去了前线看了大致情况…说此战极硬,关家垴一带易守难攻,要您也同去一趟,助一二九师一臂之力。”

      付其参微微一点头,应了声“知道了”,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便扭头大步远去。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半空起着涟漪,一阵阵凌乱的钟声传来,一栋建筑前站着几个卫兵左右走着,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旁。

      “陈博术大仇得报的一天…”

      一只手伸向半空握住门把手一拧,大门卡啦一声开了,于先词手中握着文件缓步走进房间,左右张望着四面空无一人的房间,一旁的窗帘随风起起伏伏,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喃喃自语道。

#于先词(中年) 真是难得,第一次见陈彦引迟到。

      地上布满凌乱的白纸,于先词的脚步有些拘谨,绕着遍地白纸,缓步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一双眼睛缓缓睁开,于先词转身刚想离去,便听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于先词眼珠动了动,缓缓侧过头看向身后,只见一只手扒在桌上,于先词转过身愣愣地看着前方,一个头发凌乱的头顶缓缓升起,只见陈博术睡眼惺忪得趴在桌上,肩上披着被子,不时张大嘴巴打着哈欠。

      于先词垂目愣愣地看着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一晚上没回家?就在办公室躺着?

      陈博术眯着眼睛,默默看着前方,凌乱的发丝随着风微微发颤,他又张大嘴巴重重打了个哈欠,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沙哑着声音说道。

#陈博术(中年) 今天…英美的代表卡尔与纳尔都要来…昨天晚上,我和蒋先生交谈了一会对策,就回到办公室,写一大堆说辞,后来一看,夜深了,就没必要回去了…索性在办公室睡一觉。

      于先词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便见陈博术将被子叠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身上的长衫带着褶皱微微摇晃,他的手平着被子,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英国把滇缅公路放开了,对我们的争取已经到了最顶点,该和他们好好谈谈了。

      于先词的眼珠随着他的身影缓缓移动着,便见他整理着长衫,抬起手将凌乱的头发一捋,双手伸进水盆中洗着脸,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只是我们的表演还需继续,苏联没表态,德意日它是不要想了,只要我们一直宣传让德国调停中日之战,苏联就得坐不住,怕日本无处可去,朝他们打。

      陈博术涮着手,在搭在一旁的毛巾上一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水珠划落,他默默看着前方,冷笑一下,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也该对那些共产党下手了,让国际认为我们现在只想内战也不错,顺带报了共产党胡说八道的仇,这几天,可让他们抓到宣传机会了,天天在那里驳斥我们消极抗日,那我倒要看看,他们对抗日命令从还是不从。

      于先词眼珠微微一动,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对共事宜上,有新的计划了?

      陈博术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眼神透着阴狠,侧头看向于先词,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没错,华北方面的日军司令坂本这几天疯了,执行三光政策,杀百姓,烧房子,所过之处,人畜俱焚,黄河以北的日军最为猖獗,他共产党不是宣传与人民站在一起么,那便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去黄河以北阻击日寇,我已经让何应钦和白崇禧去起草电文了。

      于先词微微一点头,垂目望着桌上的相框,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若他们不听呢,他们肯定认为我们是要利用日军堵他们出路,再派军队围歼他们。

      陈博术走到桌前,拿起眼镜擦拭着,脸上带着阴森的微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要得就是他们不听啊,既然口口声声说,要拥护蒋先生为领袖,在国民党的领导下合力抗日,现如今下达抗日命令又不听了,什么意思,明了说自己是赤裸裸的反贼。

      于先词抬眼看向他,嘴角逐渐上扬,陈博术缓缓将眼镜戴在脸上,镜片反光,模糊了他一只眼睛,他笑着说道。

#陈博术(中年) 既然是反贼,那军费啊,粮食啊,各种援助啊,这些东西通通给他们断了。

      陈博术的手指划过桌面,笑了出来,一歪头,眉毛一挑冷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你这个书生,军事方面的确是个奇才,你刚刚说到点上了,我们还真要以抗令不遵,借日军围堵,对他们实施围剿,让他们陷入两难之境。

      一缕白光扫过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陈博术无色的身影在长廊中奔跑着,对准天花板连续出着拳头,他仰头张大嘴巴大笑着,发出的不是笑声,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于先词眼神一愣,抬眼看向前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的天呐,还真要那么干。

      陈博术笑了笑,将肩膀一耸,缓步走到于先词身边,抬手轻轻一拍他肩膀,便大步走出房间,只剩下于先词一人站在遍地白纸的房间中。

      一双脚步走在战壕中,刘伯承站在一旁和几个军官交谈,侧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手一打招呼,彭德怀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麻袋后看着远方,黑色的边缘里,只有日军的防御工事,付其参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彭老总,我来了。

      彭德怀将望远镜垂下侧目望向站在身边的付其参,微微一点头,拿起一旁的地图,递向他,开口说道。

      “付其参,你能文能武,来看看地形,怎么和他们干。”

      付其参一点头,双手接过地图,缓缓屈下身后背靠在土堆上,垂目望着地图,眼珠微微动着,眉头逐渐紧皱起来,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这些日本人,真会选地形啊。

      彭德怀也屈下身蹲在他身边,侧头望着地图,付其参侧头一看他,腿一屈,将地图铺在腿上,抬起手指向一处位置,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关家垴是一个群岭环抱的高山地带,北面是悬崖沟壑,东西方向呢,坡度极陡,可以作为攻打路线的只有南边的坡。

      彭德怀板着脸,眼珠微微动着,他抬起手指向地图,侧头看向付其参,开口说道。

      “你说的南边,有个叫柳树垴的山头头,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

      付其参愣了一下,垂在地图上的手逐渐攥紧,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默默看着前方,犹豫一阵,开口说道。

#付其参(中年) 柳树垴…比关家垴地势更高,与关家垴一带形如一个牛犄角,从柳树垴那里可以直接对去往关家垴路上的部队进行清扫,处境太危险了。

      彭德怀默默注视着付其参犹豫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眼中透着杀气,抿着嘴直勾勾瞪着前方,历声说道。

      “无论多艰难险阻,定要杀了这些鬼子,不能让我们的根据地成为这帮日本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过路桥!”

      付其参抬眼望向彭德怀,彭德怀的身影在他眼中格外高大,头顶刺眼的光芒将他的脸庞模糊,他将地图一叠,站起身抬手一敬礼高喊一声。

#付其参(中年) 是!

      陈博术的背影在长廊之中摇摇晃晃前移,一阵阵风拂过他头顶的发丝,垂在腿侧的手来回攥着,一个国军军官跟在他身边。

      两个人影坐在房间中,手中架着一根烟默默抽着,身后的窗帘随着风起起伏伏,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将门一推,国军军官侧过身望着走来的陈博术,抬起手一敬礼。

      坐在桌前的二人纷纷站起身,望着走来的陈博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纷纷将手伸向半空,陈博术笑着走到桌前,抬起手与他们依次握着手,对他们点着头,说道。

#陈博术(中年) 久等了吧。

      二人纷纷摇了摇头,脸上依然笑盈盈得,纳尔开口说道。

      “哪里,等老朋友有什么不行,我们和国民政府的关系比起其他国家很早就更进一步了啊,当时列国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回避你们,是我们美国出手帮了你们。”

      卡尔眼珠一偏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僵,陈博术哈哈一笑,“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将手一抬屈身坐下,说道。

#陈博术(中年) 来,二位都请坐,咱们聊聊天。

      陈博术缓缓将手搭在桌上,双手合十,脸上的笑逐渐收起,变得严肃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们国民政府还是希望中英美苏四国同盟的,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没人希望自己的国家让一群残暴的外宾主掌,但是德国方面呢,一直是让我们握手言和,由德国协调,可以日本可以让出一个令我们满意的利益。

      纳尔和卡尔微微点着头,二人互相一看,卡尔开口说道。

      “请贵国直言吧,需要什么条件和德国划清界限,援助方面,如果确立关系,为了反侵略事业,我们一定是会给的。”

      陈博术眼珠微微动了动,笑了出来,合十的双手微微动了动,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如果我们要继续抗击日本,重武器只是条件之一,现在的状况大家都很清楚,日本迟早和二位的国家开战,因为它建立了强大的海军,肯定是要拿你们的国家开刀的,因为我们主要是陆战为主,耗损不了多少他们的海军,再一个,相比西方的饼,中国这块饼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二人纷纷点着头,纳尔微微俯身,说道。

      “您说的我们基本是认同的,如果拖住亚洲战场态势,的确需要你们来当这个东家。”

      陈博术低下头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亚洲战场,你们的陆军插不上手,顶多让战舰和飞机过来打援,但是我们有陆军啊,就是不算共产党地方军,我们也有百万大军啊。

      二人默默看着前方,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陈博术缓缓直起身,将后背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你们负责空军,我们负责陆军,并且,你们要提供给我国大量贷款,以购买物资建设军备,抚慰平民,这是战争的必要条件。

      纳尔眯着眼睛微微一歪头,“嘶”得一声,开口说道。

      “这…得容我们汇报后好好考虑…”

      陈博术眉毛一挑,脸上的神情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一直带着微笑,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搓了搓,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记得关停滇缅公路时,英美两国的领导人说,战后废除对华不平等条约对吧,这个事,我们也是要落实的,中英,中美的不平等条约,要一概废除。

      纳尔和卡尔合十在桌上的双手来回攥着,二人神色有些复杂得望着前方,陈博术侧头看向一旁,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我希望二位不要出尔反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件事事关我国主权与平等对话的尊严,我国民政府是一定要落实的。

      纳尔低下头去,眼珠微微动着,沉默许久说道。

      “我们会将这些事带回去商讨的。”

      陈博术眼珠一偏脸上带着微笑,默默望着他们,他“哼哼”一笑,扭回头目视前方,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中日调停不是没有可能,南宁的日军撤退了,主动让我们收复南宁,谈判嘛,总是各退一步的事。

      画面如同眨眼般,坐在对面的二人神情凝重得望着前方,每一次一黑一明,二人的动作都会变动,他们手里夹着一根烟,一只手托着脑门紧皱着眉头,又双手捂住脸,重重叹着气,又双手抱着胸口,侧头神情复杂得望着一旁。

      一缕白光划过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陈博术背着手站在建筑外的台阶上望着纳尔和卡尔坐进两辆黑色的轿车。

      二人脸上带着微笑,侧头透过窗户对着站在台阶上的陈博术招着手,陈博术身上的长衫随着风剧烈发颤,发丝泛起波浪,他面带微笑缓缓抬起胳膊对着他们挥着手。

      陈博术侧头目送着两辆轿车渐行渐远,头顶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缓缓将胳膊垂下,簌簌风声渐息,旗帜一角落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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