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露珠挂在橘子树叶上，啪嗒一下滴落进泥土里。余山认为橘子树是最美的，树叶绿得暗沉，像绵延不绝的山，橘子黄得清亮，像从山边升起的太阳。
余山将橘子装进背篓里，带上杆称出门了。
街上罩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余山在人行道上走着，瞧见服装店的老板正将衣服往外摆放。
那是一件淡黄色的羽绒服，帽子周围还有一圈花边，两个毛球从帽子边一直垂到腰处。看起来暖暖的。玉山不禁想到了那个穿着一身薄衣的姑娘，他觉得全枷穿暖黄色一定非常合适。
“阿姨，这件衣服多少钱？”余山问向刚准备进门的老板。
老板瞧见他，微微一笑：“乖乖，这是女装，男装在里面，要不要阿姨帮你拿几件出来？”
余山微微脸红，说：“不用了，我就想要这个。”
老板闻言也不再坚持，笑意更深了，说：“哟，给小姑娘买的？这件是刚到的新款，三百一十八，图个开门红就收你三百一好不好？”
三百一……昨天全枷给了他三百，自己前几天卖橘子赚了十几块……
余山看着自己短了半截的衣服：“……好。”
“你记得小姑娘的身高吗？用不用换个码？”
“我不知道……她比我高半个头，应该能穿。”
老板打量着他，半个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拍：“对了！豆凡——陈豆凡你快出来！”
店里面传出来一阵女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干嘛呀妈！大清早的！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就穿着睡衣，跻着棉拖鞋出来了。
一看见她这副没睡醒的样子，老板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碍着还有人在也不好发作：“这都几点了还大清早！快过来试试衣服。”
豆凡不情不愿得过去了，熟练的穿上了衣服，随后抬起手转了一圈，眼皮子半抬不抬地看着她妈。“嗯，还挺合身的。”老板说。
余山走了过去，盯着豆凡看得入了迷。这件衣服穿在人身上更好看了。
老板看他这副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衣服怎么样，乖乖？不过这小丫头可不卖，哈哈哈……”
余山脸都羞红了：“不……不买……啊不是，衣服要买……”
老板看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余山忙从里衣拿出三百块钱，在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块的一起递给老板：“谢谢阿姨！”随后逃跑似的溜了，一般跑一边将剩下的几块钱放回口袋里。
他又回到了昨天的路灯下——他现在也没有别处可以去了。将摊位摆好后，余山又抱着自己的胳膊蹲了下来，一边吃着昨晚剩下的烤红薯一边等人买橘子。对面街上又开始卖山茶花了，昨天说好要送她一支的，余山摸了摸口袋……算了，等再卖些橘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