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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王朝》是一部经典的电视剧,改编自著名作家二月河的同名历史小说。也就是说其剧本来源于小说,小说不是历史,文学虚构的成分很多。
以剧中邬思道为例,他被描绘成一个深谙登龙术和帝王心术的纵横家,能谋善断、深谋远虑,堪称诸葛亮第二,俨然是一位代表智慧化身的黑袍宰相角色,对雍正顺利继承大统起了关键作用。
历史上确有邬思道其人,且也是个厉害人物,但剧中的他与历史上真实的邬思道相处甚远。真实的邬思道(斯道),字玉露,是寓居河南开封的绍兴人。
浙江绍兴府自古是人文荟萃之地,整体上看,那里的人处世精明,治事审慎,工于心计,善于谋划和辞令,所以绍兴府自古以师爷闻名天下,素有“无绍不成衙”之说。比如鲁迅的先祖就曾是很厉害的师爷。
邬思道自幼刻苦读书,然而科举不得意,又兼腿有残疾,曾经游幕隐居河南,小有名气,自然而然地被雍正时期的河南巡抚田文镜聘请为师爷。
清代政治的一大特点就是各级官员都很倚重师爷,衙门里的刑名律例(法律)、钱粮会计(财会)、文书案牍等方面的专门知识和技能基本上都靠他们,特别是处事灵活、练达、圆通的绍兴师爷,深受各地封疆大吏厚爱。
正因为师爷对官员个人的宦海沉浮有着重要影响,所以对外他们被尊称为“师爷”。“爷”是对男人的敬称,“师”即他们这些人某种意义上是所谓作为“青天大老爷”的官员的“师傅”之意。师爷和官员之间虽然是雇佣关系,但平日里他们和官员以平礼相见,宾主相待。
为了笼络师爷忠心佐幕,官员往往对他们非常客气,尊称他们为“先生”、“老夫子”、“幕友”、“幕宾”、“幕客”等。因为旧时宾主相见,主东而宾西,以西为尊,所以又被称为“西宾”、“西席”,师爷则称官员为“东翁”、“东家”。
邬思道被田文镜聘请入幕后,承办一系列棘手案件而广为人知。他经手的案件,往往顺利通过刑部复核,而不象以往那样屡遭驳回,于是邬思道就声名远播,田文镜对他也相当礼遇。后来,他以田文镜的名义编撰了一本《抚豫宣化录》,被不少后世师爷当做执业的《葵花宝典》。
一些野史里把邬思道渲染得神乎其神。说有一次邬思道和巡抚田文镜闹掰,邬思道直接炒了田文镜鱿鱼,然后田文镜自己上的折子往往难合圣意,屡遭批驳或斥责。无奈之下,他又低声下气地请求邬思道重新回府佐幕。
这一次邬思道开了“天价“,一天给他一个五十两重的银元宝才肯提笔办差。看到他替田文镜捉刀的奏折,雍正果然非常高兴,田文镜的“圣眷复隆如初”。乃至邬思道的大名后来为雍正皇帝所知晓,皇上曾经有一次在田文镜给他上的请安折里批示:“朕安。邬师爷安否?”。
这样衙门的差事是顺畅了,问题是一天一个银元宝的”工钱“远非是巡抚的宦囊所能承担的,除非他巧取豪夺、多贪多占。每天一开门田文镜就被”逼“着开工钱,让他狼狈不堪、几近破产。困窘之下,田文镜一方面恼羞成怒、有气没处撒;另一方面又无可奈何,面上不得不对这位邬师爷”恭敬有加“!
还有传言邬思道在辅佐田文镜任上最得意之笔是替他拟弹劾隆科多的奏折。相传邬思道上任后干得有声有色、赢得田文镜充分信任,有一天他问田文镜:“东翁想当一个扬眉吐气的督抚,还是当一个庸庸碌碌的督抚?”。
田文镜回答:“当然想有所作为!”。 于是邬思道说:“既然如此,我代替你拟了一个折子,你如果信任我,一个字也不能看,直接转呈皇上!”, 这封折子就是“弹劾当朝重臣隆科多”的折子。
隆科多是雍正的娘舅,官居大学士,他自恃拥戴之功,常做越礼违法之事。雍正继承大统后,已经对不可一世的隆科多非常厌恶,正想清除他而苦于一时没找到突破口。
满朝文武虽知隆科多不法,但慑于其权势和没有揣摩透皇上的心思, 无人敢揭发。邬思道正是敏锐地察觉了雍正圣意,所以鼓动田文镜做了这件”为人之所不敢为“的大事。
果然雍正看了这道奏章,正如瞌睡的人遇到枕头,求之不得,立即将奏折发交六部核议,治了隆科多的重罪。从此,雍正对田文镜”圣眷日隆“,而邬先生一下也声名鹊起了。
其实,一天一个银元宝也好,参奏隆科多也好,这些纯属艺术加工。历史上真实的邬思道与登基前的雍亲王素未谋面,自然也不可能参加他的什么夺嫡策划,参奏隆科多的奏折也多半属子虚乌有。因为隆科多的罪状多半是在朝廷京师犯的,外省地方官员一般难窥堂奥;即使有所耳闻,在很难掌握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也不宜越俎代庖参劾。
要知道”风闻言事“是京官御史的特权,依据未经证实的传闻或流言向皇上进谏或弹劾官吏,这是皇帝授予御史的本职工作,他们即使说错了、弹劾不实也没什么;但是地方行政大员随便瞎说,一旦查无实据,轻则遭到申斥,重则丢官治罪。
况且奏折制度形成于康熙年间,外省大员的这类弹劾奏折乃是向皇帝打“小报告”的密折,必须督抚本人亲笔书写,连皇帝也是亲阅亲批,绝不可能由邬思道一手包办。当然,据说田文镜病逝于河南巡抚任上后,邬思道确实入宫替雍正皇帝办事了。
至于电视剧中年羹尧之妹”年秋月“的原型是年妃,她是雍正在潜邸时的侧福晋,后来被雍正封为敦肃皇贵妃,不可能象个电视剧《雍正王朝》里的年秋月那样是丫头出身!
这位年贤德的贵妃一生其实很简单、低调,没有《雍正王朝》里那么复杂的心路历程,也没有《甄嬛传》里华妃那么高调争宠,把“贱人就是矫情”挂在嘴边!甚至正史里都没有记载年氏的名字,年秋月的名字是虚构的。
年氏是出身名门的官宦小姐。她父亲年遐龄官至正二品的湖广巡抚,仅次于总督的地方实力派大员,且曾经短暂代理前湖广总督郭琇署理过一阵湖广总督,后被加封为太傅、一等公。她的长兄年希尧曾任广东巡抚,工部右侍郎,内务府总管;二哥年羹尧就是后来鼎鼎大名的一等公、抚远大将军、川陕总督年羹尧。
康熙五十年,年氏嫁给尚在潜邸的雍亲王胤禛做侧福晋,由康熙皇帝钦定指婚,这体现出康熙皇帝对恭谨办事一辈子的退休能员年遐龄的过格荣宠和体恤。作为封疆大吏的官宦之后,年秋月是不可能在雍亲王府做使女,更不可能认识邬思道甚至去做他的贴身侍女来伺候他。
依据年秋月的家势、清朝的规制及史实,年氏在未出嫁之前是潜身闺阁,家世显赫的官贵小姐;出嫁之后是明媒正娶、皇帝指婚的堂堂亲王侧福晋,尽管这里包含着政治联姻、康熙笼络地方实力派的因素。早期身为王爷的女人,后来升为贵妃,怎么可能与其他人有着暧昧之情?
而且历史上年氏是初雍正最宠爱的妃子之一,雍正皇帝和年妃感情甚笃。雍正元年册封妃嫔时,她直接被封为贵妃,不久升为皇贵妃,地位仅次皇后乌拉那拉氏。
从康熙五十四年到雍正元年,年氏在九年的时间里为雍正生育了三子一女,几乎可以说她得到皇上的”专宠“,要知道从年氏首次生育一直到她生皇九子福沛,雍正皇帝的其他福晋及妃子们,都没有生下一个孩子。
年妃病逝后,雍正很伤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心思处理政务,别忘了雍正是一个工作狂级别的勤政皇帝。据说,他还命人画了年贵妃生前的画像挂在自己理政的地方,体现出他对其哀思和不舍之意!年妃留下的皇子福惠于雍正六年病逝,年仅8岁,被雍正“照亲王例殡葬”!
从雍正在年氏身前死后的表现以及对她所生儿子福惠的喜爱,可以看出他对年妃是很有感情的,并一度因年妃患病而暂缓对年羹尧的严厉处罚,延搁至年妃病逝后一个多月才下令赐死年羹尧。而且雍正并未因为年羹尧就对年家不好,对其父年遐龄、年贵妃、年希尧等圣眷犹在,余亲族并未受到任何牵连。年皇贵妃最后也获得附葬泰陵的殊荣。
品行端庄、宽厚平和、低调的年贵妃也得到雍正皇帝的亲口好评:“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在藩邸时,事朕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尽礼。”
年氏一直以来身体就很虚弱,雍正就曾说过她“体素羸弱”。据说,她在怀皇九子福沛时,适逢康熙大丧。皇家丧仪上举哀磕头行礼之事,数不胜数,以她怀孕之身,不免动了胎气。也就是雍正所说的“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尽礼”,落下了病根以致不治,其忠孝贤德可见一斑!
从雍正自始至终对年秋月的宠爱来看,邬思道也绝无可能接近或染指年秋月,何况邬思道跟雍正的关系远没有电视剧里渲染的走得那么近!像电视剧《雍正王朝》中凄苦的年秋月与邬思道亲密接触、惺惺相惜乃至两情相悦是完全不可能的。
年氏17岁时已经是侧福晋了,邬思道只不过是一个省里的属员而已,身体还有残疾。不要说历史上的邬思道和年贵妃完全是两路人,根本没有交集,连见面的可能性都没有;就是能有接触的机会,不难想象,讲究门当户对、包办婚姻的古代封建社会,二者也没有理由会纠缠在一起,千金小姐怎么可能爱上屌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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