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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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又下起了豆大的雨,浮尘被雨水狠狠拽下,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起来。虽然地面会泥泞,裤腿会无情地被打湿,但是心里却是雀跃的。

喜欢撑把雨伞躲在大树底下,静静等待大颗雨珠掉在伞面上发出“扑哚扑哚”的声音,声响很清脆又似乎很有力量。不知为何,特别痴迷于这声音,每走一小段路,就会来到一棵树下重温一遍。

有时恰逢与友人同行,会坏坏地使点孩子气把朋友引到大树下,继而突然地跑开,用腿蹬一下树干,或用伞顶触碰可及的枝条,便会有许多雨滴一同降落,当雨滴打到友人的身上时,恶作剧的我被朋友追着嬉打,彼此像个孩童般笑得那般天真美好,我想我们或许已将这童趣丢弃了太久太久……

当我撑着雨伞,走在熟悉的街道,路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行人或行色匆匆,或为了避雨惊慌而逃,偶尔见着几个闲庭散步的人,走近一看多半是腿脚不利索的人。想必很多人都憎恨这下雨天吧?而我却爱极了下雨天的一切。

一辆接一辆的汽车伏在雨水上从我身旁呼啸而过,耳旁充斥着车轮碾压雨水的声音,汽车每每经过时前后轮激起一滩积水,行人一不小心甚至会被飞溅的泥水弄一身,不免忿忿地说一句:“嘿,我恨死了这糟糕的天气。”

可我喜欢夹杂在人群中穿行,看形形色色的人,看雨天发生的每一段故事。街上随处可见妈妈撑着伞搂着孩子步行,走着走着,那伞却越来越偏向孩子那一边,而妈妈的身体却有半边被慢慢打湿,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句“多么伟大的母爱”;似乎遇着这样的大雨天,人的火气也被这雨水浇灭了,在阳光充盈的日子里,偶尔会在街上见着行人之间碰撞起口角,而雨天人们却对碰撞不予理会,一切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我来到约定的书吧找朋友会合,在悬挂着常春藤的橡木书架旁边,朋友踮起一只脚微低着头凝视手中的书,远远透过茂密的常春藤垂枝,我依稀可以分辨出朋友脸上的忧伤。

走到朋友身边,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她冲我莞尔一笑,把我领到角落边靠窗的一张桌前坐下,半责怪半撒娇地对我说:“你看你非得选在下雨天小聚,弄得我衣服都潮了,你要补偿我。为什么你那么喜欢雨天?”

“因为我是水象星座呀,受到雨神的庇佑呢。你不喜欢吗?”

“我一点也不喜欢雨天,我喜欢暖暖的阳光,照你所说,那我应该是火象星座吧?”朋友说完这番话后,眼神怔怔地望向窗外,突然说:“雨天看起来多么悲伤啊!我觉得一点也不快乐,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开心吗?”

“我可以陪你在雨中漫步,如果你愿意,我们甚至可以在雨中奔跑,想哭就尽情地哭个够,反正雨水会把我们的眼泪掩埋,也没人会看到我们在哭泣。我们甚至可以大声在雨中放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说完,我提起朋友的包,拽着她的手跟她一同扎进了雨中奔跑,雨水很冷风很寒,两个人恣意地任雨水拍打,跑了一小段路后停了下来,她突然大声痛哭起来,而我则心疼地跟着一同落泪,我们一同唱起了南拳妈妈的《下雨天》,让她在雨中尽情去宣泄心里的痛苦,我不记得自己过了多久才为我们撑起伞。

当我把朋友送回家的时候,我在楼下跟她告别宽慰她,接着我把她拉到一棵树下,示意她用力摇一下树,当一大片雨珠落在我们身上时,她诧异过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挥着手跟我不停地道别。

我坐上车转过头对着她挥手告别,看着她一点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拿起手机的时候信息跳了出来,“今天很谢谢你,真的,谢谢。”

“待会回去赶紧冲个热水澡,喝杯姜茶,我也是。以后不快乐的时候,想想这一天,一切都会好的。”

回到家收拾好自己,我吹干头发坐下来喝姜茶的时候,拍了张散着热气的姜茶图片传给朋友,并配文:“今晚你我同饮这一瓢茶,来日你我一起开个睡衣派对,好好说说这姐妹情。”

“一定要的……”,我看了一眼手机而后轻轻地将它放下,懒懒地倒在了沙发上,捡起地上尼古拉.戴维斯的绘本《The promise》随手翻阅,脑海里回放的却是白天的经历,久久不能散去。

日历会一页页翻过去,年岁会渐渐变老,照片也会渐渐褪色,唯有这段雨中的经历会成为日后永远怀念的曾经,成为无法泯灭的年轻岁月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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