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壹見 ♫ 感谢您的阅读!
关于父母的爱,从来不以时空定义。这种爱很玄妙。无私,纯粹,甚至有时候不顾一切。这种力量,总会在某个异乡的街头释放,击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壹見《老家的春天》
春暖花开时,想起大二开春返校的日子。
窗外天蒙蒙亮,母亲就醒了,丰盛而营养的早餐,一直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酒糟蛋汤,煎饼,蛋糕……喝下两口蛋汤,汤有些腻,我皱了皱眉。
“怎么了,是不是太甜了?”母亲在一旁问。
我笑着摇头,“不是,好喝。妈,你们也先吃点。”
“我们待会回来吃,你多吃点。”站在一旁的父亲开口了,父亲的话不多。
临出门前,母亲又细数一遍给我装好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叮咛,“路上小心点,钱放好点,到了学校就给家里打电话。”
送我去车站的路上,母亲反复唠叨,让我下车时拿好自己的行李。父亲则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停地搓手。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长大了要飞了。
那是我第二次单独远行上学,第一次父亲坚持要送我,他担心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拗不过他们,我只好让他们送。大包小包塞了一大堆可能根本用不上的东西。去车站的路上,父亲把笨重的行李箱扛在肩上。我说拉着走轻松些,父亲笑笑说,路不好,小心磨坏了轮子,还是扛在肩上也走得快些。
每次送站的时候,父亲母亲都走得很赶,无论时间是否充裕,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们认为在车站消磨掉时间,也比在路上悬着颗心慢悠悠地走来得踏实。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一方面担心发车时间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是心底流淌的不舍。
我走在父亲的后面,看着那清晨黑暗中的身影,偶尔从路边的早餐店洒出几缕昏黄的光束,父亲头上的根根白发格外显眼。初春的清晨霜气并未褪去,缕缕白气从父亲嘴边呵出,我走上前说,爸,我来扛吧,你歇会儿。父亲没有答应,只说了声我不累就继续朝前走着。母亲走在我身旁,拎着那包给我路上吃的零食,包不沉,她抢着要拎,我只好由着她。我知道这是一种自然的爱,这种爱存活于生活中每一个细节。
如今身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工作,对家的眷恋,对父母的思念也愈发沉重。每每打电话回家,母亲的唠叨依然,担心依然,虽然内心有点烦,可安静下来,常会一言不发。
适逢节假日的时候,给家里的电话便愈加沉重。我知道假借工作的藉口不回家是自私的,虽然父母永远都会体谅他们的孩子,体谅他们那颗闯荡的心。但,我们何时也能够体谅他们的心?
为子女操了大半辈子心的老妈,如今,孩子大了,操的心,依然一点不少。
记得有一年回家,是老妈开的门。她一把接过我手上的行李说了句,“怎么这么晚才到,路上堵车了啊。”接着她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去洗个澡,我给你做点吃的。”
我嗯了一声走进屋,抬头看了眼老妈,蓦地惊住了,妈,这就是我的老妈吗?我忽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妈的头发几乎全白了,双鬓的皱纹一圈圈深深地刻在额头。妈,这就是我的妈妈啊。我再也忍不住低下头抹眼泪。我不敢相信,才一年不见的老妈头发就白成这样。可是,她就这么真实地站在我的面前。我透过朦胧的镜框挤出一丝微笑,嘴里轻声喊了句,“爸,妈,我回来了。”
温热的水洒落下来,我安静地站在卫生间的莲蓬头下。
我忘了这是我第几次哭,只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没敢看老爸,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爸搬个凳子走进卫生间,“诺,换洗的衣服放这儿了啊。水冷的话就开浴霸,暖和点。”
爸说完就走出去了。我又听见厨房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是母亲在为我准备“夜宵”。只是,我怕我吃不下。
父母老了,这次是真的老了。
曾无数次以为父母永远都不会老,可是,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想,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了。
哪怕,一年多回家几趟,陪老妈逛逛街,给老爸买几瓶好酒;
哪怕,一周多通一次电话,不要流露出那么多的不耐烦,耐心地听他们唠叨,勇敢地和他们说一切都好;
哪怕……
春寒料峭,窗外阳光正好。
我又开始想家了,想念那片土地上的我的父亲母亲,想念那些和爱有关的暮暮与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