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格特马诺夫穿了军装、坐在写字台边写信。他写了一叠信、委托书、便条检查了一遍交给了妻子。
他们朝孩子们的房间走去。格特马诺夫细心地倾听孩子们的呼吸声。他用手按住胸口，免得剧烈的心跳声惊醒孩子们。对儿女的怜爱是压抑不住的，这时候他心慌意乱，站在那里，尴尬、迷惘，浑身无力。
想到他即将担任新的职务，他并不害怕，也不担心。他常常改变工作，很容易找到正确的路线。可是，在这里，怎么能把严厉、坚定，跟毫无规律可循的儿女情感统一起来呢？
在走廊里，他说过嘱告的话，吻别妻子之后，穿起皮袄，戴好皮帽，站在那里，等着司机把箱子拎出来。
他从头上摘下皮帽，走到妻子跟前，把她抱住。这一次，最后一次吻别中，他们都感觉到、他们似乎成为一体的生活分不开了。他们的心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