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蟑螂

当半夜听到蚊子的嗡嗡声,我早已习惯,打开手机的手电灯,对准嗡嗡声来源,还没清醒的眼睛快速适应光,寻找起蚊子的来源。可是这次却不太一样。

我有点不敢相信,手电晃了一下过去再回来,没有看错,脑袋瞬时清醒——一只从来没有在寝室见过的物种——蟑螂,爬在我的头顶——蚊帐上面。

我该怎么做呢,不能用手,不能拍死,不能声音太大。于是我开始在床上寻找合适的作案工具,噢,找到了,一个刚拆封不久的棉签盒。

我立马倒出棉签,趁着蟑螂这个蠢东西还没有注意时想把它装在盒子里。没有去管散落一床的棉签,我在床上跪起来,把棉签盒打开,一手摁了过去。可惜,手太抖,连棉签盒的盖子都没完全打开,蟑螂闻声而动,跑开了。我知道不能再有第二次,于是先摁住盖子再把盒子摁过去。抓住了,可它仍然在柔软的布料上爬,我知道该怎么做,在摁之前我就做好了打算,我应该把盖子扣上,等它不在布料上爬的时候,终于我找到机会扣上了盖子,这一步很不容易,一不小心就容易功亏一篑。我知道不能失误,不然它可能会飞出来,可能会到我的脸上,会到其他地方去,会再也抓不住它。幸好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我抓住它了。

我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当我扣上盖子,蟑螂开始逃窜,它的小脚透过这个透明棉签盒可以映在我的手上,我惊恐的把它扔掉了。可怕的是,掉在床上的盒子正面就是它的盖子,很容易被蟑螂撬开,惊慌失措的我周全的想道。于是我利用床上的工具,散落的棉签给它翻转了一圈倒扣在床上。是的,我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

可正如前面所说,一切才刚刚开始。你明白吗,它肆无忌惮,在盒子里爬着,而我,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却要在盒子之外盯着它。我开始想,今晚睡觉的时候有两次感到手脚有陌生的触感,我当时开灯了,应该只是蚊帐或者是被子的触碰。现在我有点不太敢想,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的床帘有三层,它在另外两层之间的话,它只能死在那,可是它在离我最近的一层。想起昨天白天的时候摸到脸上好像长了一颗痘,,,,不能再想。

我在盯着它,是因为我无事可做吗?是我发现当手电透过时,它每一次完全可以忽略的爬动,我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都觉得它在我的腿上爬,于是我每次移开视线之后就要重新回到它身上,担惊受怕多次的我放弃转移,专心致志的盯着它看。虽然此刻的我腿脚仍然是麻的,但我仍然看着他,由于光线有时不太明亮,它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会心里一抖,晃晃手机,不怕,它还在盒子里。

此生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观察过一个物种,你知道它会爬,但你应该不知道它会飞;你知道它会飞,但也许不知道它会跳;或许你还知道它会跳,但你肯定不知道它会叫;即使你知道它会叫,但你绝对不会知道它的嘴还能啃吧。起码,此前我只知道这玩意会爬。我是怎么发现的呢,当看到这个小玩意爬过我面前时,我下意识把脚抽回来怕它飞到我身上,而它,我的俘虏,正在放心大胆的巡视着这片我为它开拓的土壤。我试图用东西遮挡它,但我更害怕看不见它之后,它从盒子里消失不见却又从其他地方突然出现,是的,我怕这个东西利用杠杆原理——或者是一些我不知道的科学,从这个它完全不能逃脱的盒子里逃出来。

惨了,它发现出口了。这个盒子唯一的出口,盖子扣上的地方,我不明白它怎么能发现,或许是那里能透过空气?总之,它发现了,他开始兴奋的叫了起来,同时,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和它应和,我怀疑它们勾搭上了,正在给我施压,虽然我很害怕,但是我并没有行动。它好像发现了嘶叫并没有用,就开始用它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的牙啃这个能漏出空气的道道。盒子发出被啃的塑料声,我不能忽略,但我绝不能让它逃出去,所以我得对付它。

我利用别的东西的遮挡开始摇晃这个盒子,但是不能把盖子那一面漏出来,所以恐吓它的途径有限。事实上,我觉得我试图阻止它越狱的举动很傻,因为我好像激怒了它,老实说这种几率不大,如果不是它跳到物质中介按压盒子的地方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疯狂。是的,它虽然在容器里爬,但我感觉我没一旅皮肤都有酥酥麻麻的迹象,这并不怎么舒适,像是做海盗船一样我的腿开始抖动。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这个盒子到底是它的囚牢还是我的保护区,晃动时它虎视眈眈,而我备受煎熬。它熟练地在每一晃动中保持自己的平衡,对着可能的出口伺机而动。直到它跳上来,跳到摁压处,我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腿。

在极度恐慌中,我还在想,要是我想它一样对每一个机会那么蠢蠢欲动,早发财了吧。它出击了,可是我怎么防守呢。毕竟它的一个小胡须的移动也能让我的脚开始抖动。

我想我应该给这个盒子加固,比如套个塑料袋什么的。但我不敢离开,其实它只是个关在盒子里的毫无危害和反抗力的一个小动物。而我却怕得不行,甚至全身开始冒汗。我俩僵持着,它准备出逃而我却没能去找塑料袋。我得盯着他,万一趁我不知道的时候逃出来怎么办。我确信它毫无反抗力,我确信它不可能爬出来,可事实上我的脚还在麻着。

我还是盯着它,但是它不一样。它在熟悉他的每一寸房屋,我似乎不是给它找了个墓地,而是为她找好了度假屋,它依然活力满满。而我,刚刚只是被惊醒,现在确实死前狂欢,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即将去世。我注意着它的每一次颤动胡须和每一次微不足道的声音,不知道这场对峙什么时候结束呢,是它甘心在这个方寸之间等死还是我精神兴奋过度而倒下呢。

我好像预见了结局,我不质疑它想求生的勇气和执行力,所以先倒下的那个只能是我.。明明他只是一个被我困在盒子里的毫无威胁的微小的动物,是的,它原来是这样。可自从它在我床上出现的那一刻,它就不是能死在我拖鞋下的普通的动物。是的,现在我可以说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除了盯死他更好的方法并且在我打下这些字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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