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个夜晚,我睁着眼睛,泪水仿佛从眼眶中奔涌而出,而事实上,我却只是睁着眼睛,呆滞地、空洞地睁着眼睛,却一滴眼泪也无法流出。
因为流泪是软弱的表现,是娇气和故作姿态的小姐们才会做的事,我被这么告诉。而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个软弱的人,一个屈服于痛苦的人。
我不笑、不哭、不怒、不悲。因为有人告诉我要做一个冷静的人,不能轻易显露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要有人的时候,我戴上一张脸。后来,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我不只面部表情不变,连心里的变动也没有了。我已经不仅是能隐藏情绪,而是没有情绪了。
在需要的时候,我会假笑,尽管我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聊。慢慢地,我成了一个无趣的人,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他们总说我很扫兴,也许是因为我感觉不到他们所感觉的乐趣,表现得太冷淡。
但是我又被告诉,不要打扰他人。于是,我开始远离人群,不然我就总是会扫他们的兴。
因此,他们觉得我很冷漠。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会被任何人注意,即便擦肩而过,我鼓起勇气向前去打招呼,也没有人能看见我。
没有人回我的消息
没有人注意我在所有社交软件上的呐喊
没有人能意识到我作为人的存在
只有工作、只有工作的时候他们会发来指令
只有在我损坏了他们的时候我才会被看见
而我,不能打扰他人,为了这可笑的修养,我彻底的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社会含义。
我,只有在生物学意义上的存在。
那么,不如连这点存在都一同抹去吧。因为,在社会学意义上,我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