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家一贫如洗,房间里只有一个破旧的桌柜,就是一个类似三抽桌一样的木柜,桌面中间有一个活动盖,打开盖子可以拿出放在里面的粮食,譬如小米,小麦,红枣和花生这样精细一点的农产品。
这么穷的家,却让娘整理的干干净净十分温馨。墙角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床上的被褥虽然破旧,但洗的很干净,看上去很舒服。
我喜欢看娘做饭。她拿着葫芦锯成两半的瓢,去谷仓舀出麦粒和玉米,用簸萁簸出秸秆和灰尘,然后端着簸箕去房东面大槐树下的石碾上碾成面。娘推着碾杆沿着碾道走圈圈,同时回身用左手里的小扫把翻扫碾上被碾碎的粮食,把它们归拢又摊平。
碾碎的粮食用簸箕端回家,再用罗将没碾碎的颗粒筛出来,放一边留着下次继续碾。
罗下的细面加水和成面团,娘支起鏊子和面板,抱一抱棉柴过来放身边,然后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做饭。
娘给我们烙白面和玉米面两合面的单饼。只见她两只手压在两头尖的擀面杖上,一推一拉,面剂子就自动转了起来,越转越大,越转越薄,一分钟的时间一个面饼就赶好,转身放到了鏊子上,顺手再添把柴,转身有去赶饼。一心三用,很快一摞散发麦香的单饼就烙好了。
娘再用玉米面做了锅粥。姨夫洗了一把院子里种的小葱,盛了一碗自己做的大酱。
一摞米色的单饼,一盘翠绿的小葱,几碗冒着热气的黄澄澄的粥,一碗咖啡色的大酱,鲜鲜亮亮的农家饭,现在想起还会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