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昆明途中,昊晨我俩兴致勃勃地畅聊健身体验。
爱健身,痴迷几近疯狂的他,半年时间硬生生把70多kg的体重狂降到58kg,低调,内敛,一曲绝妙的葫芦丝更让我对这90后小伙平添几分亲近。
我聊起跑步奇遇。一晚跑步,湖边窜出一小狗对我狂吠,吓得我忙斜身闪躲,一脚踏在狗粪上,顿时火起正想起脚,一美女忙叫:“泰迪,还不快跟叔叔道歉!”天哪,老子哪里冒出这一狗侄儿?
晨子却说:“我倒忘不了一小弟——欢欢,它是一条在我家生活十年的狗狗。”
欢欢在我初一时从姐夫家抱来,刚来时一逗它,怯生生的小眼四处闪躲,机灵可爱的卷毛狮子狗,小尾巴摆动起来,像个流动的小绒球。没几天,上蹿下跳,搅得老宅满屋生气。
家人在保山街上开个杂货店,老宅离店两里多路,欢欢跟着我屁颠屁颠的一趟趟往返,偶尔也窜到豆麦花丛中遛趟,雪白的长毛被油菜花点缀得通体金黄。
小店越开越大,继而盖起小楼。奶奶坚持住在老宅,每天来店里吃饭护送重任就落在欢欢身上。马路上步履蹒跚的奶奶身旁,欢欢跑前跑后,不时听到奶奶亲昵的喊着:“欢欢,跑慢点,路上注意车子。”每次听完,我鼻子都酸酸的。
寒来暑往,胖乎乎的欢欢跑起来再也不似一团绒球那般轻盈。有时会调皮的跳到拖车上,任由家人拖着前行,它得意的在车上咯咯笑个不停。
去年暑假前,父亲在邻村的一战友一家要到六库去,父亲带着欢欢去送行。等父亲回家,以为跑回来的欢欢却不见踪影,等到夜晚,第二天,家人逢人就问,四处呼唤,欢欢却再也没出现。
两个月后,父亲的战友突然跑来家中,说欢欢怎么死在了他家里。全家人随他赶去一看:只见欢欢躺在他家卧房,门上全是爪印,庞大的婚床硬生生地被挪了移位。悔得父亲撕扯着头发呜咽着:“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欢欢居然被锁在卧房里。”
欢欢的力气超出我想象的底线,十年的狗狗居然把庞大的婚床挪了移位。那一年,忧郁失眠的我闭上眼,满眼全是欢欢临死时对生的渴求与抗争,对死的恐惧和无奈。
车上两人嘘嘘感叹:欢欢,也称得上忠义之犬了。
是啊,宋代司马光曾说:“尽心于人曰忠,不欺于己曰信。”欢欢,应不负此名!
今年回家,家里又抱来一条狗狗,我赶快申明:“拜托,喂食的事绝不要攀上我,我坚决不再跟狗狗发生任何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