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的一天傍晚，我和女儿去吃重庆小面。席间，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奶奶提着五六袋子苦菜走进店里，料想天色已晚，急着卖出去好回家。
这个点儿，正是吃饭的高峰期，饭店里已经坐满了吃饭的人。老奶奶提着菜，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推销，大意是说早上卖的十元一袋，现在天色已晚，便宜点卖，十五元两袋。在她说的过程中，闺女一直朝我挤眉弄眼。我不明所以，闺女是啥意思呢?是害怕上当受骗还是怜悯老奶奶呢？于是我小声问她:“买还是不买?”闺女果断地说:“买!看老奶奶多可怜呀，早让她卖完好回家!”我为闺女的善良感到欣慰，拿出钱买了两袋并不怎么需要的苦菜。
初战告捷，老奶奶继续在店里兜售剩余的几袋苦菜，但似乎并不太顺利，不是说不需要就是老家就是农村的，还有的是没带钱只带了手机的，总之都不怎么想买。闺女很着急，还有点儿小气愤，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太没有爱心了。老奶奶这么可怜，大家为什么不伸出援手呢?”这的确是个难题，解决不好可能会影响闺女的三观。于是，我耐心解释:“这事儿得辩证来看。正常来说老奶奶年龄大了，来卖菜非常不容易，所以我们帮她早回家是做了一件好事，非常值得。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老奶奶家并不困难，儿女都很好，看她的身体也很硬朗。只是老奶奶闲不住，挖了这么多的苦菜，利用人们的善良来推销，所以我们不能一厢情愿地对所有人进行道德绑架。”听了我的话，闺女有些释怀，似乎明白了什么，反问我:“那你为什么还要买?”我说:“我宁愿相信人心都是善良的，即使吃点小亏，也不后悔。”闺女听了，赞许地笑了笑，母女达成共识。
回家后，我没敢告诉家住农村的婆婆花了多少钱买的苦菜，又不能浪费了，洗了洗晾干，生平第一次炒了苦菜茶。所幸小时候见过爸爸妈妈炒茶，真是人生中任何一次经历都是一种经验、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