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半得一梦,很真实,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呼!再一次的,我再一次地踏上了这片我热爱的土地,踏上了这条熟悉的乡村公路。远看山坡羊,一两群,静听梅花开,两三枝;再一次的,我再一次地走上了这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即便是冬天,路边的野草也要“抖擞一番”,鼓起精神向我打招呼。
近了,近了,我已看到了房顶,近了,近了,我已看到落日的余晖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地洒在院墙上,像一块巨大的被砂纸磨过的金砖。我加快了步伐,如同陶渊明还家时一样,载欣载奔“嘭”地在距离姥姥家大门只有十步距离的地方,我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我尝试各种方法进去,但突不入,钻不进,像有一堵墙,透明的墙。就十步,只有十步。通过院门,我看到一位老人,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受过伤后腿脚不便的他也喘着粗气,一会儿进院,一会儿出来,张望着,等待着。我大声呼喊,他听不见,我向他招手,他也不理睬,仿佛一堵墙,隔开的是两个世界,我趴在透明墙上,无助地哭泣,眼看着院墙上的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地消失。终于院子、老人不见了,我靠在透明墙上,任由黑暗将我淹没。
梦醒,微冷。看到四周漆黑的一片,我才意识到,那不是墙,是时间,是岁月,是悲欢离合的复杂,是伤离死别的痛苦……
但,我相信有一天,那个老人会从院子走出来,满面笑容,一拐一拐的向我走来,拉着我的手,就像小时候来门口接我一样,就像小时候拉着我过门洞一样,慢慢地、慢慢地,踏着无痕的岁月,伴着无言的时光一起,回家。
注:原来的姥姥家在2017年,因修高速路拆除,把我从小看到大的姥爷于今年10月11日驾鹤西去,我在13日得到消息,并在14日休得半日假期,回去参加姥爷的葬礼,去时大雨滂沱,秋风瑟瑟,及至,雨已停。途径姥姥家旧地,见院中草已有近半人高。
2020年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