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滤镜下的明孝帝朱祐樘,真的近乎完美?

      《明朝那些事儿》里面高度称颂了一个皇帝,就是明孝宗朱祐樘。在明朝历代昏庸无能的皇帝中,他确实靠谱,史上仅有的一夫一妻制皇帝,为人宽和大度,不计仇怨,克勤克俭、励精图治、知错自省的帝王,开创了“弘治中兴”,还发明了牙刷。没有污点,史上近乎完美的一个统治者。

      朱祐樘,明朝第九位皇帝,明宪宗朱见深儿子。朱祐樘的幼年极其不顺,他的父亲明宪帝朱见深非常宠爱万贵妃,万贵妃恃宠而恶,毒害后宫一众妃子及子嗣。朱祐樘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瑶族姑娘纪氏,偶然被朱见深宠幸,于是怀上朱祐樘。纪氏悄悄诞下藏匿于一宫女张敏处,善良的张敏与冷宫吴皇后共同抚养至六岁。一次张敏正为明朱见深梳头,皇帝悲叹:“人已老,无子继承皇位!”,张敏便趁机透露朱祐樘的存在,自此朱祐樘被封太子。但不幸的是张敏、纪氏都被万贵妃残害致死。太子继承皇位前也多次被万贵妃暗中使坏,朱祐樘可以说是一路跌跌撞撞地长大成人。

      也许幼年在后宫见惯妃子争宠不休,他对此厌倦;也可能继承他老爹的情种基因,朱祐樘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张氏率真、开朗、美丽,朱祐樘深深被吸引,于是指定为皇后。张皇后与朱祐樘恩爱有加,如一般夫妻生活。这非常符合现代的夫妻观,相比后宫佳丽三千的历代帝王,他确实是位深情专一的帝王。但是,也正是因为他仅有一个妻子,万千宠爱于一身,过度迁就导致张皇后纵容外戚专横贪婪,作恶多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皇后父亲区区一个国子监的监生被封寿宁侯,不久赐予光禄大夫柱国的荣称。十来岁的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俩也封为爵位。其他一门宗室亲贵也各种加官进爵,赏赐不断。有皇后姐姐作靠山,鹤龄、延龄兄弟横行霸道,为虎作伥,引起民愤后被户部主事李梦阳告发至朝廷。张皇后的娘家金夫人赶来求情,张皇后撒泼耍赖要求严惩李梦阳,朱祐樘为了安抚皇后,佯抓了李梦阳然后再偷偷放人。另有太监萧敬奉命调查鹤龄兄弟霸占田产一事,与刑部斩杀几名恶奴。张皇后知道此事后怒不可歇,责骂萧敬无法管束,大胆不敬主上。朱祐樘也佯装责怪,私下赏银安慰:“刚刚是为了不让皇后生气伤心,你们拿了银子压压惊。”这个张皇后扶弟,扶得太无法无天了,依仗皇帝的恩宠,乱了秩序,违了法道。而朱祐樘,即使作为丈夫,尚且不能溺爱自己的妻子,何况作为国君,更要有在位者的风范,是非曲直要辨明,赏罚要分明,对待臣子更要树立威信,任人唯亲只会让贤臣寒心。

      朱祐樘接手的朝堂,在父亲的糟蹋下,庸才摸鱼,宦官专权,小人当朝。他为了肃清朝堂的歪风邪气,铲除奸佞,任用贤臣,修正法律,且增加“午朝”来商讨国事。在经济方面,他减赋税、修水利大力发展农业,自己也从不铺张浪费。明孝宗早期管理国家表现得非常敬业、贤能,他致力扭转前朝弊政造成的衰败,国家在他治理下也得到些许喘息,但是并不能彻底阻止明朝的恶化之象。国库还是虚空的严重,老百姓的生活还是贫困潦倒。《明史·刘大夏传》记载弘治十年,边塞权势欺行霸市,牟取兵饷,刘大夏受命前去治理。交易正常后向皇帝提出辞职,申请三次才批准。后来臣子举荐刘大夏回两广管理,刘大厦领职,清理吏治,治安恢复后又多次请辞。朱祐樘提出疑问:“你为官有道,我多次重用你,为何你要辞官?”大夏答:“我年老体虚,看见国家百姓皆穷苦,无法担当重责,自己又力不从心,所以辞职。”皇帝听后沉默不语。

      还有一回,刘大夏奏报旧时兵政的弊端,又提出辞官。朱祐樘不同意,问:“原来你说国家百姓穷苦。但从祖上开始一直有固定的税收,为什么还是穷苦?”大夏回答:“未按规定收取。比如两广的木头、香、药,收取仅按万计算,其他就不用说了。”皇帝又问:“军饷呢?”,他回答:“与百姓一样穷。”,皇帝疑惑:“有住房补贴,交通补贴,为啥还穷?”大夏无奈答道:“军队头领克扣超过一半,怎会不穷?”皇帝自责:“我当皇帝这么久,竟不知国家军队百姓如此穷困,怎配一国之君!”朱祐樘当时在位已十年了,虽然随后有整治贪官、精简机构,但亏空依然存在,这位皇帝愿景是很好,但是现实很骨感。

        关于军事方面,吐鲁番侵占哈密,朱祐樘令甘肃镇巡等操练兵马,时机一到,调集罕东、赤今等卫兵马收复哈密。但对于鞑靼小王子侵犯边界一事,史上记载说朱祐樘推行和平政策,来犯后仅仅驱赶,并不追杀。现实是蒙古多次进犯,主要目的是抢夺财物,朱祐樘考虑整体兵力或者单兵作战能力没有优势的情形下,只能驱赶。

      朱祐樘晚期宠信奸佞宦官李广。李广以符箓祷祀来迷惑皇帝可以延年益寿,然后趁机收受贿赂。一次,朱祐樘在宫内设宴席,朱祐樘如厕时把皇冠放置一旁,张鹤龄竟然戏将皇冠戴到了自己头上。太监何鼎看了大怒,拿金瓜砸了鹤龄,并请奏兄弟两不知轻重,大不敬。皇帝溺爱皇后无度,想小事化了,就把何鼎暂时关押,找个时机再放人。但是李广素日与何鼎不和,在张皇后身旁撺掇杀死何鼎,于是张皇后的下令杀掉了何鼎。当时皇帝痛失爱女,发现符箓长生不可信,李广事败只能自杀。皇帝因事深知自己不该听信小人,后自省深思。

      言而总之,明孝帝在政治上还是有作为的,大刀阔斧的改制,纳良言谏良策,宽恕仇人,体察臣子,勤政爱民,专情皇后。朱国桢、曾国藩等名人对他的评价很高,可能他比较符合传统儒家思想中的好君王形象。尚且跟明朝几任昏庸的皇帝相比,反衬得近乎完美。

      而事实上,明孝帝并没有特别大的政绩,国家经济比化成年间有好转,但是国力尚未恢复到永宣盛世时期的程度。其次,独宠皇后,纵容外戚横行霸道,幸好张氏没什么野心,否则威胁皇权。晚期犯了跟父亲一样听信小人的弊病,还好及时发现。在军事上并没有前几任皇帝勇猛,战略格局一般,属保守一派。中肯一点的评价是,明孝帝朱祐樘中规中矩,没有大过,也没大功。后人对明孝帝过于美化了,抛开历史的滤镜下,真正英明的皇帝其实还是少数的,大多数的才是平庸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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