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文纪念N年前高考结束暑假那段岁月
在这个挥手告别,反差却大得让我有些不能接受的夏天,酝酿了很久的凯歌回旋,被我胡编乱造的语句搞得全线崩盘,如同给自己来了场烽火戏诸侯,荒唐得无可救药。
把酒言欢后,我宣告我高中毕业了,所有情绪沉淀为酒瓶里还未冒出的气泡,在咕咚狂饮之后,从我的鼻孔里痛痛快快的蒸发,消失殆尽,毫无征兆可言。
时光像个中了邪的恶棍,把我逼疯了。在狂欢之后,我改了我的个性签:告别不言而喻,预谋理所应当。
提起都不好受,世人皆醉我独醒,简直不成逻辑,我扔掉酒瓶,气的头晕目眩,明明是世人都想大醉一场,只问今宵酒醒何处。我想我开始说胡话了。
果然和期待中不一样,时光不老也成了骗人的屁话,时光它早就变为经常喝得酩酊大醉的大叔了,跌跌撞撞的从它的酒馆里溜达出来。我路过它家门口,它泄愤的把情绪呕吐在我身上,让我猝不及防。如同小时候在发高烧的时候偷偷的跑去杂货店买辣条,却淋了一场大雨,又想着妈妈会不会笑嘻嘻的过来为我撑伞,心里忽晴忽雨。
凌乱且华丽的思绪,编织成一堵网状的墙,我像个小飞虫伏在上面,想飞过去却又束缚在那里。我会习惯性的闭上眼,想入非非,不可理喻。偶尔拿起我的中性签字笔写洋洋洒洒漂亮的文字,轻声哼唱几首喜欢的曲调,给远方的知心朋友写封信;在惬意的睡梦中无奈的被手机闹钟吵醒,看到一个陌生的来电,我无关紧要的回拨过去,陌生人愤懑的在电话里吼道:次奥,别像搞传销一样整天胡言乱语。吓我一身冷汗,接着自顾自的傻笑。书桌上的书页被风扇翻来覆去的吹动,盆栽仙人球被冷暖气流夹击着,阳光吃力得想透过玻璃从窗帘里爬进来。
岁月静好,我把自己安放在时光里,欢欣与落寞交替静悄悄的流逝在时间的河面上,即使没有像大人们一样忙得焦头烂额,抉择摇摆不定的抉择却让我头疼。渴望着看到路的尽头,猜测未来我的模样,我把许飞的歌曲《明天依然好时节》唱了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呐喊,渴望着有人给我明确的答案,就像娇艳高贵的粉红女郎赤裸着身体,在路的尽头呼唤我一样,我着急得想冲上去牵她的手。
似乎大多数美好的期许都会幻灭在黄昏时秧苗上的水雾里。天空让人心生欢喜,有彩霞、有飞机飞翔留下的路径,有飞来飞去的鸟群;地上有农作物、有建筑、有想要呐喊的我。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这一天连雨水都升温了,我估测了自己的分数,天空也下了场太阳雨。风没有定向的吹着,我和大自然赴了一场约,穿梭在四周全是绿油油稻田的田埂上,掏出手机想来张自拍,差点掉进水田里,不好的预兆如约而至。
回家后为了泄气,拉开冰箱找出可乐在阳台上使劲的畅饮着,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我把瓶盖抛在空中,看它唯美的落下,用正反两面猜测自己的运势,我妈无意中看到我滑稽的举措,苦笑道,听说过通过十二星座通过观天文地理测运势的,就没见过掷可乐瓶盖的,我无地自容,恨不得她把我放回她的肚子里。
我还是稚气未脱,像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一样,在灯光下偷偷的写凌乱的文字:听听歌、哼唱两句,想想你,颠沛流离,夜晚沉睡,白日做梦,梦见一个你,你是我的奥特曼,是我的纸飞机,是我的铅笔盒,若如流水,风吹过,花瓣落下,温暖唯美,全都因为你,让你遇见我。
依在窗台发呆,收到问候的短信,跳动的心比想象中愈发强烈,我看了一眼抽屉里的老照片,匆忙的跑出了家门口。路过老街的茶馆,老人们正打着桥牌,吆喝着,叫嚣着,我去旁边的羊肉馆过了把瘾,吃了香喷喷的羊肉蒸笼,然后奔赴车站,买了一张去你所在地的车票,只是遗憾等我的人却不是你。
往事累积成沙石,筑成堤坝,来一场暴雨,沙石躁动,顺流而下。
在黄昏的巷口,柚子树下,花生地里,你说要保持一颗童心,而我也阴差阳错蜕变为不愿意长大的孩子。在这个黯淡了墨水气味的夏天,在这个褪去衬衫色彩的夏天,在这个天空阴晴不定,湖水时而涌动时而澎湃,心里暗自发笑的夏天。你是记忆中的小木偶,是航线里的风向标。
我们穿梭在大街小巷,常去不打烊的杂货店,去吃凉皮,会遇见卖豆芽的秃顶大爷,收破烂的大叔。还有那永远都在吆喝着特价甩卖的服装店,我们可谓是妙语连珠,带有疑惑得问老板质量有没有问题,不留情面的砍价,老板跌破眼镜也不会明白我们根本没打算买,就是凑凑热闹,我们做得天衣无缝,丝毫不会让人察觉这是个天大的谎言。
我在袖口剪了一个洞,一来别出心裁招人眼,二来想透过它来定格岁月刻在肌肤上的纹路,就像定格在砖瓦房后面迟迟不走的竹林。
青春如含苞欲放的花树,夹裹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竹子开花,寓意着凄美凋亡。梦里筑起的城堡轰然倒塌,像手指上的烟头来不及赏阅就灰飞烟灭。
听见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却不受人待见,如同除夕夜里的礼炮,宣誓着开始也意味着结束。怪风猛烈了些,怪它自己老了麽,我心生疼痛却又麻痹的毫无知觉。
还没告诉实情,悲剧性的事继续发生。邻居的唆使妈妈的督促,让我挥刀而下。把它们削得像水果摊上的甘蔗,整齐光滑。也像武侠片里的邪教,把杀戮视为拯救,廉耻得露出虚假的笑。
亲爱的少年,你忘记了那里的鸟窝、笋虫、竹笋的香味,还有攀爬的笑声、秋千编织的梦、风雨交加的奔跑,竹叶掩盖的秘密。在挪走它们伤痕累累遗体的时候,像个氢气球在高空破灭了,废墟遗落一地。
在掌心编织的童话,在高考的语文试卷上洋洋洒洒的描绘着,像一首诗,深远冗长。
ps:七昕月,警校生,穿行在大江南北,爱健身,写旅行随笔及关于青春的小说,会做菜,特立独行,翻山越岭去遇见这个世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