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 不告而别!

  文/农二代i   

所谓告别,就是告诉某人某事说,我们要分别了,重在“告”字。毕业了,大家互相告别,是知道彼此即将分离;游子远行,跟家人告别,是知道坐上这趟来往远方的列车便意味着再见;离开某个地方,跟这个地方告别,是我们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片土地……

          但还有一些人、一些事,他们不像中途岛战役意味着太平洋战场的转折这样泾渭分明。这些人、这些事,就叫“不告而别”。

        上个月忙里偷闲有几天假期,又听说几个发小刚好都在家,想着大家一年到头也难得聚上两回,于是怀着略兴奋略期待的心情回家了。

          回家路上,脑海中回想起跟这群发小的点点滴滴。那时候,有车不骑,非得结伴走路一个小时去上学,就为在路上聊聊游戏里的装备和隔壁班的女孩;那时候,我们凌晨骑着摩托车,坐在尾箱上大声嚎着跑调的歌,不在乎别人怪异的眼神,也侥幸没有出车祸;那时候,我们几乎吃遍了整个县城的夜宵摊,换来了健康的交情和不太健康的身体;那时候,几包辣条,几瓶啤酒,就可以聊天到凌晨……

          到家,匆匆吃过晚饭,大家便聚到一起。干嘛?打麻将。打完麻将干嘛?吃夜宵。吃夜宵聊什么?聊工资太少,聊谁谁又提新车了,聊谁谁房子已经付完首付了,实在没东西聊了,就忆往昔,聊那谁谁在摩托后备箱唱歌也没给摔死,聊初中班主任如何如何坏透了,聊跟隔壁村小李打架谁谁喊得最凶就是不动手。总之,大家像约好了似的,没有人谈未来,也没有人谈从前的那个梦想。吃完喝完,各自回家,回家后洗完澡打开日记本,写下“变了,我和你们!”

        第二天晚上,几包零食,几瓶啤酒,又聚一起,原以为大家聊八卦聊家长里短又能聊到凌晨,没想到坐到一块,有人提议来一把“吃鸡”,于是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我这个不玩游戏的人和其他人,实在无聊,便打开小程序玩起了斗地主,直到凌晨,他们“吃鸡”吃得意犹未尽,我斗地主斗得头昏脑涨。到家,在日记本上写下“再见,从前。”

手机是个好东西

        第三天,我该回长沙了,随着汽车离家越来越远,我知道我们离那个叫做青春的东西,也越来越远。

          我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人儿,他无知无畏,他天不怕地不怕,他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他对一切都想去尝试,随着我们越来越“成熟”,这个小人儿也就慢慢消失了。如今,我们不会对领导的不同意见说不,我们对同事八面玲珑,生怕得罪某人,我们慢慢觉得梦想只是一个用来嘲讽的词,在别人眼里,我们越来越成熟,在自己眼里,我们越来越面目可憎,就像那个屠龙的少年,最后自己变成了恶龙。

          我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没有一件什么标志性事件,也没有人好心来告诉我,就像电视剧里女主角,写下一封长信,不告而别。不!他连一封信也没留下,我心里的那个小人儿,我那所谓的青春,就这样不告而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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