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第九课 科学的奠基者

弗朗西斯.培根


01 自由,多么性感

什么是“自由意志”?——一个人是不是可以决定自己的行动。

当代人类文明的基础就是以承认“自由意志”为前提的。但一开始人类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自由意志的,一切最高的指示来自上帝。意识到人有选择权,人有自由意志,是在基督教改造世界观的过程中,唯名论参与催生自由意志的出现,这是一种价值观的改变。

在古希腊,仰望星空,看到宇宙运行规律、推理、论证、演绎,明白宇宙中的道理,是最有水平,最高贵的人。在中世纪最高贵的人,是低着头的,要忏悔,要沉思,要反省,要追求和神的共鸣。而在唯名论地推动下第三种思想出现,既不抬着头,也不低着头,而是回到自身,并且去做事,去实践。做这个时代的先锋,做时代的勇士,人生的价值需要你秀出来,人文主义兴起,自由意志升腾,人自身在觉醒。那人生的价值是什么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其中的一句话对人生价值进行了非常精确地表达——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人生有意义,人有自由意志,那就必须做点什么,不让生命留憾。

02 我们不是仆人,是主人

我们有自由意志,那我们可以做什么呢?做自然的主人,自然是我们的仆人,我们才是主子,这是身份地位的极大转变,是颠覆性地改变。在古希腊传统世界观里,神的地位最高而不是人,而大自然又是神的领域,那理所当然也比我们高。对待诸神的领域,我们只能试着理解,而不能改变。但基督教现在把这个逻辑关系打破了,把自然地位降低,拔高人的地位,那自然自然而然就可以被改造。

基督教虽然认为一切都是上帝改造的,上帝至强至高至能至善,并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宇宙只是上帝兴起之时创造的一个玩具小屋,而人类又是上帝创造的最重要的东西。人是按照上帝自己的形象来创造的,人是有神性的。

基督教很大一个意义打破了古代观念人和自然的关系。基督教认为三位一体,圣父、圣子、圣灵一体。上帝派自己的儿子,也是上帝一部分的耶稣来到人类世界进行拯救,传递新约。上帝派自己的儿子化成人形来拯救我们,说明宇宙就是上帝为了拯救人类而搭建的一个舞台。整个宇宙都是为了人类而创造的,那既然整个宇宙都是为了拯救人类而生,那人的地位自然远高于大自然。大自然是可以被人类改造且征服的。

古希腊人认为人不可改造自然,天然物的等级高于人工物,人想要巧夺天工是不可能的。古希腊没有明确的实验方法,但这不是技术问题,是认知的问题。因此对大自然的理解只能隔着一层纱去认识,不能直接去征服它,拷问也不行。但是到了基督教后,认知彻底颠覆,人类可以改造和征服大自然。从古代世界观到近代世界观的演化推进过程中出现了三大圣贤,分别是弗朗西斯.培根、笛卡尔、牛顿,先从科学的奠基者弗朗西斯.培根说起。

03 弗朗西斯.培根

弗朗西斯.培根(1561~1626),第一代圣阿尔本子爵,是一位英国贵族,英国文艺复习时期散文家、哲学家。英国唯物主义哲学家,实验科学的创始人,是近代归纳法的创始人,又是给科学研究程序进行逻辑组织化的先驱。——来自百度百科

从严格意义上讲培根不是我们现在说的科学家,但是他的观点基本打开了科学世界的一扇大门。培根有一句著名的名言:知识就是力量。在我们看来这是常识,但古人知识就是知识,知识不是力量,知识具有伟大力量是从培根开始的,这是认知的一大改变。培根认为古希腊人的知识是不切实际的,认为认识自然的目的就是为了改造自然。这才是知识就是力量,这也是现代科学的一个基本目标。

古希腊人认识自然,本身目的就是为了认识自然而不是改造自然。培根则告诉我们认识自然只是手段,把手段转变为技术才是目的,利用技术改造自然,从而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也是现代科学和现代技术有着密切联系的原因。

我们对科学的了解很长时间停留在科学就是技术的层面,科技不分。但科学和技术骨子里是有区别的,把科学用于技术,是现代科学的一个特征,而这个特征恰恰是培根定下的一个目标,所以我们称他为圣贤。

自然可以被征服,知识可以为我们所用,那怎样去征服自然呢?征服自然的第一步是认识自然,人类一直都在努力了解自然。古人观星,观天,按照上天的指示来指导生活生存。可以看出所有的文明都特别重视星空,所有古代文明的共同密码就是星空。虽然我们非常重视星空,而且做了精妙预测,像托勒密那样的大天文学家可以精确预测宇宙中恒星的运行轨迹。但关键问题是这些认识都是有问题的,从哥白尼到伽利略,一切证据都证明以前的认知有问题,但为什么有问题还一直坚持呢?

04 文化和病毒

培根意识到人有一种特殊的心理过程:人类心智往往在匆忙的状态下,毫无选择地吸收对事物的第一印象,并加以珍惜。从此之后,事情相继而生,当初所犯的错误会永远持续下去,而不加以修正。非常精妙,核心是我们知识的构建并不是好好构架出来的,而是通过吸收,然后进行长时间的坚持才形成的,我们的价值观一样是这样形成的。所以,我们要审视古代流传下来的常识性知识,认认真真地在坚实结构的基础上进行重新培育。对古代知识去粗求精,去伪存真。

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种人人都难以避免的一念之差,而是那种深入习俗,盘踞于人心深处的谬误和偏见。——《培根随笔》

现代的一些学者提出了一些类似的概念,认为文化是一种病毒,或者说文化跟病毒有着同样的性质。

病毒的特点:一在宿主体内存活,二是在宿主周围传播。

文化也有类似的特点,进入大脑,被大脑吸收,变成自己的框架,然后把本体的思想源源不断传导给其他人,并要求其他人也服从这个思想。

病毒还有一个特点是不会考虑宿主的死活。文化也一样,不会让你马上死,但可以让你为之而死,让你的精神去感动其他人,进行文化的传导和繁殖。文化的正面和反面影响纯粹取决于你怎么看,骨子里没有对错。

负面影响:IS,为思想奉献肉体,传播自己的信仰让别人可见,并造成很大的影响,但奉献者不会考虑对其他人的影响,只为了传播自己的思想。

正面影响:进行宣传的英雄人物,有利于鼓舞士气,从而获得胜利。

大部分文化进入大脑后会形成价值观体系,体系一破坏人就会非常难受,所以我们都会维护自己的思想体系。原有的知识根深蒂固,难以更改,其他根本难以融入,如病入膏肓。而好的知识就相当于自带免疫力,有自我更新的能力,有不会让不好的知识侵害。但好的知识只是有免疫力,防卫自身容易,影响外界难。所以很多古老的文化就像无法治愈的疾病一样,无法退场,纵观几百年的科学史,重要推进往往靠的是葬礼。老的死去,新的茁壮成长。那么破解的人心深处的谬误和偏见的方法是什么呢,培根给出的答案是做实验。

05 实验法

科学实验是我们认识世界的重要方式,但古人并不这么认为,他们用的更多的方法是观察。那最早的实验方式来自哪呢,炼金术。亚里士多德的世界观认为宇宙一切物质都有其自身的功能与目的,而金属的目的就是走向完美,变成黄金。古人认为一切金属都有变成黄金的趋势,那么只要让金属加快变成黄金即可。但古代化学和现代化学是不一样的,古代化学定性,现代化学定量,古代关注性质的变化,而金属的颜色变成金色即可。

古人很早开始就关注铅,因为铅和黄金一样,密度大,易于锻造,而且只要颜色变了,就没什么区别,所以古人一直用铅来炼黄金。

古代炼金术的行为方式被借鉴,培根认为我们的科学知识应像炼金术一样来自于对自然的直接干预,甚至进行拷问。古人认识自然是干瞪眼的,但培根认为要全部搬进实验室,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或者施加高温、高压、高浓度,低温、低压、低浓度。总而言之,让它们在各种非自然环境下显现不同的反应,这些反应是在逼迫它们吐露大自然的奥秘,这也是现代科学试验的基本理念,刺激和反应。

这不再是观察自然,而是审问自然。实验室就是拷打室,通过拷打发现大自然的规律。

培根是实验法的发现者和推广者。基督教对现代科学做了一个价值的背书,培根在其中起了重大作用。所以我们说基督教对现代科学的诞生有重大贡献,而培根是其中的第一个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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