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书,也不想听课,文艺青年又要开始他矫情的日常了。
映在眼前的是一面玻璃,钢化的那种,上面残留着雨水敲过的痕迹,一圈圈,一块块不规则的尘埃。玻璃里外由近及远,一眼瞟去是窗台上不知哪只鸟掉了的,风干排泄物。它一定很遗憾吧,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可是它几天的废物积累,好好收集收集,还是可以拿来做筑窝的底料的。
再远点是颗几年前移摘来的高大银杏,风在摇晃着他的叶子,如同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一样拽着大哥哥的衣服,她多么想要大哥哥带她走,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他,带她走。可是银杏最擅长的就是扮酷,你看呐,他笔直的,他挺拔着,可他除了偶尔摇摇头紧闭着嘴就是不说话。不得不说,这个样子酷极了,像极了一个努力装高冷的无情刺客,可是风在挠他痒痒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卸下,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这可把风吓坏了,赶紧收住了拽着银杏枝干的无形小手。于是,银杏又恢复了他那以往高冷的姿态。看吧,有些人你说他高冷不近人情,可是当他放开胸怀你又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再远一点是一座丑陋的大石头。哎,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的丑了,他四四方方凹凸不平,说他像一口棺材可他圆滚滚又类似长方体,好吧,暂且把他比作一顶官帽吧。他明明什么用都没有,偏偏占了好大一个位置,底层的树苗或小草想要有出头之日站的比他高,必然经过他,哪怕历经千难万险。可是他实打实的压在绿色植物们的身上,第一时间吸收了来自外界的阳光雨露,留给下面的还是好不容易从身上渗出来的点滴。想了想他这么丑又没有用,为什么不把他搬走呢?后来我明白了,谁敢动他勒。
再往后是坦途,一条进出学院的泊油路;再往后是学校外面的世界,是灰茫茫看不见深浅的天空,我们想要出去,走捷径,就得翻出窗户,绕过高冷的银杏,避过四不像的石头,就可以踏上坦途,飞往天空。可是哪有那么好走的捷径,我们得走的,是那些已经被规划好了的条条大路,这是很多人走过的,走通了的。从教室到食堂,到宿舍,坐公交,上火车,虽然慢但是安稳。走得快的,都已经上天了,走的慢的,还在一步步往前摸爬滚打。捷径吗?是给两种人走的,一种是善于冒险,向往无拘无束,无谓艰难,无谓压迫一股子劲走到底的;另外一种是有钱的,有很多很多钱的,他不需要坦途,他随时随地都可以上天的。当然了,集齐这两种于一身的人也是有的,这种人,被称为:梦中人。
不说了,下课了,我的内心突然间就开朗了,人也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