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久坐,下午便去爬山。总爬山, 从小时到老去,或约友或独行也有与家人。无论阴晴,山水里总能容人行走或跳跃。又来到山脊道上,人不少,难得见少儿,不禁想起年少时在后山度过的时光。以后的山山水水也不时掠过,大都是些无闻的山水,也有些许例外,如最近大热天的香岛上的山,能俯观浔阳江与鄱阳湖的山,几年前那归来不看岳的山,颐和园里的山水,石头城外的山,唯余莽莽的山,山海关外的海山,橘子洲头的江山,还有雁荡、石钟与第一秀水等。要说有亲情的自然是日常生活相处的山,小时的环抱的群山与现时的山外的青山。此外,芙蓉峰的湖,文种墓的丘,访佳山与土高坡自然也难以忘却。不知不觉又过了听松亭,来到桃源岭,北高峰已在不远处。想歇会儿,但见左侧隐现出一处空旷坡,便兴致地拐去。不错的一大块石坡,竟然上有小水凹,想起在兰亭里没挥弄下水笔,便折了小段松枝尖,去了针叶,模样甚绝,以为笔,不时地蘸着水书写了忠孝爱三字。还算投入,没去抬看一眼也拐进来的身旁一对人儿的嬉戏,只依稀听的男生朗读了下树上挂的白底红字,野猪出没云云。很快女生回走,男生紧赶着回跑,喊着狼来了追那女生,不过是马上改口喊色狼来了,惹来那女生的一阵惶惶笑骂。正也想回,却见那挂牌树低矮的斜枝似乎有意挡住了一条下山路。见西阳还不弱,便决定走走这条新径。显然不是条正路,是歪路;不是条官路,是野路;不是石路,是土路;一条易被枯叶滑的路。还曲折,松林枝繁叶茂,自然挺幽静,深信不会遇到人。以为应该比较快的能到达山脚,山脚相迎的一定是车水马龙,然而却不是。列位看官,可别嫌我卖关子,手正有点抖呢,老实说是后怕得真欲放弃不想让脑子回放那时的情与景了。还是再另起一段吧,以便深吸呼一口,也好让胆小怕做梦的有机会到此止目。
起初还觉得应是个下山的捷径,撒野放肆的私处,也料定必是恋中人在山间人多时的蹊径,一路的思想着下行着,腿脚还算轻快有弹性。不知觉地,林间昏暗了许多,几缕夕阳如金针般地斜斜地透进来,路边不时见有大片大片低矮的灌木丛凌乱地倾倒着。感觉似乎起了莫名的变化,脑子里瞬间掠过了三碗不过岗的那个乌云月夜,随即便宽笑自己也太喜欢什么了。脚步似乎加紧了些许,目光也自觉地不时放远了,又不时被脚下夹杂在枯叶里的碎纸钱拉回来并撞击着。猛然间,啊!眼前一个坟!墓碑就露在几米处,且就在路边须穿插过去!正斗争着是否该原路退回,喳地一声尖叫,头上松枝扑腾地弹起一只什么鸟,显然是被我下行中突然地扶树的刹那冲撞惊着了,还用说,我也被它重重地惊着了。还是快往前吧,不能回走!我极度悔恐地告戒自己,因为我知道人的心理,一旦回走,必定加快步子!必定自乱阵脚!必定神经崩溃!必定被绊倒在地!-----往前走吧,应该快过半了的,内心里不断确信着并暗暗为自己壮了下胆!可是也同样地不可以明显加速,只能略微加快点,知道吗?我再次告戒自己。啊!黑白高帽血红的长舌!啊!黑影!就时隐时现地在那坟背后!啊!钟馗的队伍吹吹打打地正过来了!啊!一口无人抬着的大红棺材飘荡着移来!怎么办?!怎么办?!沉着!冷静!我是鲁迅!我心底呐喊着。这招还真管用,眼前又回归到昏暗死寂的景象,周遍立着的都是黑树,就我是人,我真的成了周树人了。啊,又有坟了,且是两个紧挨!一个应该还是个小孩的!天,这么会是这么条路!难怪啊,要命啊,我拔腿而过。我的妈!坟!连片的,顺路的,无数!都是!都是啊!这下完了!心砰砰地撞击着胸壁,林间更暗了,墓碑一块快朝我苍白的晃动着,似乎有意在挡我的去路并发笑着。其间又不时的上演着人惊鸟鸟惊人的幽默。此时此刻已全然忘记了这是片野猪出没的林子!颤抖着一个人走在这死寂的墓林小道间。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隐约看见前面似乎是群建筑了,粉墙黛瓦的,没在林间,应该是个崭新的山村吧,这样想着,心少许宽了些,可突然间又怀疑感觉错了,难道是个更大规模的--?!那道道白墙也似乎晃动着,时隐时现,白的近乎刺眼。不,不会的,脚下的路开始平坦,应该是到山脚了,只是林还是茂密。是村子!徽式的建筑群!好庆幸自己还认得这种民居,不然已经被吓疯了,因为曾见过多少如此墓样!确信了,终于宽心了,往前走,路分岔了,选了左,才几步,猛听的凶悍的汪汪叫!且叫声瞬间逼近!不好!NND可恶的狗崽惊觉到了我的动静!本能地急退朝另一向速撤!慌乱中见些枯枝条零落在地,赶紧握紧根最粗长的且走且回防着那还似不肯放过的狗崽。估计狗也怕的,毕竟在这个寂静的漆黑里出现的我!终于到了离屋群不到2米处,才发觉自己犹如站在悬崖上,原来这里被村民砌起了高墙,犹如断层,无须翻爬只须纵身跳下便是,可是毕竟没点轻功夫,也不易这么一纵身的,足有2米多高呢,除非背后突然拱出个怪物或发生个异响,那自然便应声跌落了。正迟疑该怎么下,对面突然冒出个脸色苍白的老妪端了盆水过这边石台来,那模样和神情着实又让我这个惊魂未定之人吓了跳,以为这还是在墓地,遇到个白骨精来!那苍白的脸和疑似白化病脖子,更加上那显然有些惊恐的眼神,不用说,一定也被我吓着了。毕竟是活人模样了,我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打了个招呼。她木然片刻也终于回过神来回应我了,并说这里不好走,要小心点,并指着说从边上下来容易些。我们的对话引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我亦礼貌地向他致谦,因为是需要从他家的背后下来进入人间的。在我下爬中,那男子边看着我边问从哪里下来的,我一个劲说都是坟,可总听得他不断讲着什么野猪夹子夹子的,说以后不要再走这条路了,我许久才恍然了他的意思,原来是说这是野猪林,山路上都有捕捉野猪的铁夹机关呢!电视上介绍过的,我似乎想起来那些曾经的报道了,况且山上也确实看到了警示牌,我还猛然想起我在那石坡上书写时那个石块上画着的一个依稀可变的大眼睛,边上也的确写了禁区两字,尽管不那么清楚,但自己好象确实还是认读出来了,只是惊诧那时面对这些怎么会没有丝毫感觉的。男子补充说我没踩中是幸运的,不然脚骨就会断。原来如此!我连声谢谢他的善意提醒与劝告,但忍不住还是与他商榷说什么那夹子总不该放置路上的,而且要有专门警示牌才好云云。后面他的话听不太明白,似乎是说政策上不让的,但还是为了得到此类野味云云。
呜呼,才明白,自己一路的险,最现实的是险成了野猪,而非成了野猪的美味。一番交谈,别过,出的村来,见马路,熟悉!啊哈,再回眼村民的房壁上,都标着白乐桥。到彼时,不消说,心最多存些余悸罢了,倒是此刻又如此地强迫自己再走了一遭!不为别的,但为中结与感悟耳,毕竟与此次爬山的初衷甚切。 2007年秋 山伯虎于杭州
误入野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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