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看着身边睡死的男人,她咬着牙,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床去。但这并不是因为她男人鼻鼾声震天,吵得她睡不着觉,而是她发现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男人爱上了别的女人!但是她的确忍了下来,儿子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她可不想这事儿影响孩子的前程,也不想这个家就这么毁了。
借着透进窗子的月光,李佳佳在黑暗中扫了一眼屋子四周。屋里空空如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糊在窗玻璃上的旧报纸,因为太久没有更换而变得发黄。摸着黑她搓了一把脸,好像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
最后,她把目光定在身边这个男人的脸上,被晒得像橘子皮似的黝黑皮肤,胡渣像杂草一样立在两腮,厚厚的嘴唇随着鼾声一张一合。
老了,真的老了!自己今年已经四十六,那个男人也四十三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可就是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和自己结婚已有二十二年的男人,和自己度过风风雨雨的男人,现在居然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每次想到这个李佳佳都会心痛的要命,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亲眼所见,又哪容得她不信?
“赵钱啊赵钱,你做起事来可真够绝的!”李佳佳心里面咒骂着,眼睛如铜铃般瞪着身边的男人。“别人都是有钱了养小三,你倒好,穷得叮当响竟敢在外养女人!”她一把拉过被子捂在男人的脸上。
她又冷笑了一声,小声叽咕着,“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是不是因为我大你三岁,没让日子好起来,你报复我吗?”
身边的男人像是回答她一样,咂了咂吧嘴,翻身又睡着了。鸡打鸣已经很久了,看着窗外渐白的天,李佳佳再也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下去。再睡睡吧,明天又是一天的忙碌,她半阖着眼躺在男人的身边,习惯性的抱住他的手臂。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夫妻俩就起床了,早早地吃了早饭就下地去了。
临走之前,看着妻子满是血丝的眼睛,赵钱心里面一痛,他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你就别下地了,在家歇歇”。李佳佳怎么会答应,她要是在家歇着,那他还不和小情人活的快活。
“我不!”李佳佳语气生硬,丢下两个字就往外走。赵钱知道妻子的秉性,谁也拗不过,只好关了门跟在后面。
今天要去的地和小情人家的地很近,还没有到的时候,赵钱就明显加快了脚步,伸着脖子向那个方向望去,气得李佳佳在后面跺脚,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到了自家的地,赵钱便闷着头开始干活,一股子力气的他,下地干活绝对是把好手,这也是李佳佳当初选择他的原因。这块地儿不大,加上两口子都是干活的好手,很快这地里的活就做完了。
赵钱往“小情人”的地看了一眼,对着妻子说,“你先回去做饭,我抽袋烟歇歇再走”。说完把锄头一横坐了上去,掏出烟袋点上火,开始吞云吐雾。
李佳佳远远的看了一眼旁边地里的女人,她就是钟寒卉——大辫子白衬衫,虽是一身村妇的打扮,但确实是个可人儿。要知道人家才三十刚出头,又是丧居独子,哪个汉子看了不心动?李佳佳打定了主意,瞪了一眼丈夫扭身走了。
看着妻子已经走远,赵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往钟家的地走过去。
“都快晌午了,我帮你干会儿吧大妹子。”赵钱低着头,再次挽起了袖口。
“赵大哥...这样人家看到了不好...”钟寒卉看着默默做活的赵钱,语气也是冷冷的,扫了四周一眼,幸亏没发现什么人,否则就百口莫辩了。
在钟寒卉庆幸没人看到的时候,其实有个人早就把一切收在眼底。那个人就是赵钱的妻子,她故意走了一段路又绕了回来,就是想看看自己男人想干什么!
看着自己男人帮别的女人干活,虽然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但比他做了还让她难受。但李佳佳更庆幸的是自己男人还算安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佳佳拖着沉重的步子怏怏地往回走,心里琢磨着是时候向丈夫摊牌了,现在没发生什么事情还好,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事情,这两个家就算毁了!可她不琢磨还好,一琢磨心里更是不舒服。前些日子开始,赵钱就有意无意的关注着钟寒卉的动态,时不时还提供些帮助。可人家钟寒卉从不领情,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看来是丈夫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丈夫脸皮还能这么厚呢?
赵钱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妻子正呆呆地坐在院子里,到厨房一看饭还未做。本来心中升起的一股怒气,被妻子憔悴的样子一下压了下去。他轻声问了问妻子,见妻子不理,就扶了她屋里休息,自己开始做饭。
随后的几天倒也平静,见李佳佳有些病怏怏的,赵钱对她照顾的更加体贴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妻子把他的体贴看做献殷勤,心里戒备的很,她曾远远地听到丈夫说什么死了。
说实话,她可不想变成“武大郎第二”。
但也不知怎的,最近李佳佳出门,经常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她不敢告诉丈夫,她很害怕那个人就是赵钱。
还有就是村里的那些长舌妇经常在背后指指点点,等自己回过身她们又装作无事的样子。以她泼辣的性格,有好几次她都想和那些人干嘴仗,但都忍下来了。
不过,村里的谣言终究是传了起来。
李佳佳走在村子里,竖着耳朵听这些流言——赵钱终于忍不了家中母老虎的压榨要找小三了,赵钱夜晚又偷偷翻钟家院子,赵钱帮钟家寡妇挑水人家帮擦汗,更离奇的是,有人说赵钱趁着老婆睡觉偷偷去约会...
李佳佳听了这些话,心中简直要气炸了!好你个赵钱,你还有瞒着我做的时候!
她急匆匆地赶回家,一脚踢开院子的门,发现屋子里脸丈夫的影子都没有。李佳佳更生气了,转身就出去找她的丈夫。她知道,丈夫一定在那个女人那里。
果然,她最终在钟寒卉的家里找到了丈夫,她眼里闪着寒光,死死地盯着正在为小情人修房顶的丈夫。
“赵钱,你他妈的给老娘下来!”李佳佳一声大吼,吓得赵钱差点从屋顶摔下来。
看着妻子怒火冲冲的过来,赵钱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慢慢地从屋顶下来,走到妻子跟前,声音闷闷的问,“你怎么来了?”
李佳佳越想越气,一脚踹过去,踹得赵钱连退几步。
“你干啥!”赵钱的火终于也起来了,眼睛瞪的像豹子一样。
“你说我干啥!我要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去修人家的床了!”
李佳佳说这句话时,正好闻声出来的钟寒卉跨出屋门,听了这句话身形一滞,但最终还是走了出来。
“赵大嫂,你来啦!”钟寒卉柔声问候了句。
李佳佳越看钟寒卉越不顺眼,早已经把她定为狐狸精,她寒声道,“我说大妹子,你找谁修屋子不好,偏偏找我家那口子。”李佳佳瞪了一眼丈夫继续说,“可你知道,他手脚笨脑子也笨,经不起人家的蛊惑。”
赵钱听到这里,已经脸沉如水了,钟寒卉也是满脸通红。
“跟我回去!”赵钱压着声音低吼着。
“我不!就许你做还不许老娘说说啊,今儿个我非得说说这个狐狸精...”
“啪!”李佳佳话还未说完,赵钱一巴掌甩了过来,她的脸上一下子出现了红色巴掌印。
“赵钱,我跟你拼了!”话音未落,她便举起爪子向赵钱冲过来。
最终男人的优势还是体现了出来,他拦腰扛起妻子,对钟寒卉说了句“见笑了”就走。
回到家中的时候,赵钱的后背已经被妻子抓得满是血条,他黑着脸问,“谁告诉你我和钟家妹子好上了?”
“不是吗?敢做现在不敢认了?”
“什么敢做不敢认,老子顶天立地敢作敢当,龟儿子才不敢!”
“那你和钟家寡妇走那么近,你是看上人家了吧!”李佳佳轻蔑的说。
“你放屁!”赵钱斜着眼睛盯了妻子一眼,“你知道...你知道钟大妹子家男人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管我屁事!”李佳佳仍是嘴上不饶人,不等她说完,丈夫就打断了她的话。
“是为你男人死的!”赵钱眼睛有些红。
“啥?”李佳佳有些难以置信,又问了一句,“为我男人死的?你?”
“还记得去年你生病去省城医院不?”赵钱抱着头,一脸的痛苦,“你看病的钱没带够,我就找了锐锋借钱,刚取钱从银行走进巷道,三个歹徒拿着刀向我刺过来,要抢我包,是锐锋帮我挡了一下,他用一条命换下了两条命啊!”
听了丈夫的叙述,李佳佳才突然想起丈夫进了几次局子,当时赵钱不给她说,她还牢骚了许久,现在一下明白了过来。
“那...那钟家妹子家岂不是我们的大恩人?”
“你说呢?”
李佳佳的眉毛蹙成了一团,一脸懊悔的样子,“家里没了男人不行,总该有个男人帮衬下。”
“锐锋他们有个儿子,现在正上小学,钟妹子说了是不会改嫁的。”
“那...你把她收了?”
赵钱看了一眼妻子,嗡嗡地说,“我哪敢啊!”
“也是!谅你也不敢!不过...咱可得多帮帮她家,不遗余力的帮!”
“是!”赵钱脸色舒展开来,拉过妻子的手,轻声问道,“脸还疼吗?”
“有点。”
“我吹吹。”
“不行!你先去给我妹子修屋顶去!”
文若信
爱撒欢
是个有点梦想的写作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