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歌的塞纳河,爱跳舞的埃斯梅拉达;会做弥撒和炼金术的浮洛罗,和只会敲钟的的咖西莫多,还有绞刑架上那个封建宗教制度。浪漫的维克多.雨果把个人对命运的理解,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虚伪的现实社会的控诉全都写进了《巴黎圣母院》。
十五世纪巴黎人民是处于宗教神权和至高皇权控制统治之下麻木的人群。天空是灰暗的,空气是污浊的。当美丽的埃斯梅拉达出现在格雷沃广场上,一袭红裙,美丽的歌喉,曼妙的舞姿,单纯的像一股清流徜徉在圣母院周围的广场上,让整个世界都爱上了她。“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埃斯梅拉达来自地狱般的社会最底层---圣迹区,虽然出生卑微,可是她勇敢,她特立独行地与众不同, 敢于突破世俗,救下即将被处死的诗人甘果瓦;她善良,给被人利用抢劫自己,导致在烈日下受鞭刑的咖西摩多送水。她让我想起了旧时北京天桥上的卖艺女孩。从小跟随艺班师父行走江湖,单纯坚韧,凭自己所学杂耍功夫,穿梭于闹事街边讨生活,在虎狼纵横的旧社会,受尽人们白眼和凌辱,依旧保持着纯洁和善良,有着比社会上层的“文明人物”高尚得多的灵魂。灵魂没有阶层,爱情有。
浮洛罗是阴险的、虚伪的。因为他是神甫,仅代表着神的意志给人们传达福音,他自从接受神职那天起,就把自己的灵魂和归宿全都给了上帝,不能被世俗的情爱污染,注定不能自由地拥有现世爱情。上帝给了他凌驾于纵人之上的地位,却无法改变最初人走出伊甸园时烙下的本质上的缺陷,所以专业神职的人为了达到某些违反宗教的私欲,只能暗地里使坏。浮洛罗和埃斯梅拉达的爱情只是一场他单方面的虚幻,因为他们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和灵魂等级。宗教教规的长期限制压抑,浮洛罗是一个表面忧郁,内心冷酷的独行者,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圣母院塔楼上的一间屋子里,没有正真的朋友,只有神职、教规和炼金术,偶尔从窗户远远望见的那个美丽的跳舞女郎---自由的精灵。所以他要通过黑暗的手段,指使咖西摩多把埃斯梅拉达抢过来,占为己有,否则他那颗被浴火焚烧的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在一次次陷害,威胁不成功后,反而让他发现埃斯梅拉达真正爱的是英俊威武的皇家护卫队队长弗比斯,这是浮洛罗无法接受的现实,他内心发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恶毒思维。就像愤怒的皇后无法接受世间最美丽的女人是白雪公主一样,那颗嫉妒、自私的心已完全被魔鬼控制,他要看着埃斯梅达上绞刑架,死于众目睽睽之下。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当面临困境时处理方式不同。
浮洛罗是一个性情复杂的神甫。谁又能说浮洛罗完全没有人性呢?当初在圣母院前廊木榻上,经过那么多“善人们”都对那个半人似鬼的小怪物置之不理,唯独年轻的浮洛罗把手放在他头上温柔地抚摸,把孩子裹在自己的长袍里,收养了他。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中国人发明的千古名言,对于欧洲人民一样是适用的。最初的浮洛罗一样是有基本的良善。他不仅抚养了丑陋无比的咖西莫多,并且给了他一份职责---为圣母院敲钟,自此咖西莫多有了一项和神职擦边的职业。咖西莫多居住在巴黎圣母院内,也享受着单纯的神圣的福祉。所以他很忠诚。
咖西摩多忠于他的主人,就像奴隶般为浮洛罗俯首,听命于他。在咖西莫多的世界里,除了敲钟就是惟命是从于他的主人;咖西摩多简单的思维里没有对错善恶的标准,只有主人的命令。直到埃斯梅拉达的出现,咖西莫多的世界开始变了,他爱慕她,又自知配不上这个美丽的精灵,他羞愧面对她那迷人的眼神,他知道现实中他们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所以咖西莫多要全力守护天堂,为这个美丽的精灵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因为爱斯梅拉达激发出了咖西莫多最后的男人的原始动力。虽然得不到她的爱情,即便离她近一些,感受到她的气息也满足。咖西莫多一再保护埃斯梅拉达逃过浮洛罗的陷害。为了爱,咖西莫多宁愿当神职的叛徒,因为这是上帝给予人的最真实的情感,这是他作为一个自卑的男人勇敢的权利。当国王下令处死巫女埃斯梅拉达时,咖西莫多不顾一切冒死营救埃斯梅拉达到圣母院庇护。他是个独眼的聋子,丑陋的勇士,或许他分不清哪里是正义,哪里是邪恶,他只是单纯地顺从内心,只知道当爱斯梅拉达有危险,他必须用最大的能量营救她,保护她。当爱情还未被世俗的尘埃污染,上帝也会为他们祝福。
梅雨季节的天空依旧阴沉、空气还是黏稠,远处汽车驶离的隆隆声,似乎感受到了那一场塞纳河岸边,巴黎圣母院广场上壮大的起义人群。他们是为了营救埃斯梅拉达,为了正义,为了捣毁那个虚伪、专制吃人的旧封建体制社会。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看似凶猛的人流,血流成河依旧无法冲破十五世纪旧体制下的悲惨----埃斯梅拉达被处绞刑。伴随着咖西莫多那一声歇斯底里,痛苦欲绝雄狮般的的长啸,他把自己最忠诚的主人推下了圣母院塔楼,随后他自己悄悄地躺在埋葬埃斯梅拉达的尸体旁边的墓窖里,去完成来世的传说。
愿下一世不再有痛苦,愿所有的童话都有真实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