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伶霏
上大学那年,我带着一个超大行李箱,离开小城市,来到了距老家1000公里以外的大城市上学。那时的火车速度很慢,车里人也没有那么多,第一次,我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在绿皮火车的躁动中,不安的望向远方。
心情在不断后退的绿树之间摆动着,向往之地终归要来到我的面前。这样执着于一个地方,像是一个硬塞进我脑袋里的物件,来的没有缘由。当高楼林立替代了绿树林荫,我知道我到了。一路上都在张望,跟着人群走,跟着接站的人走,跟着报道处的人走……似乎那个单纯的年龄,脑袋里没有多余的想法。回首岁月的影像,更多的是片段式的视觉记忆,没有声音,没有颜色,瞬间和瞬间拼凑,模糊又断断续续。
送我的家人走了,留下了短暂忙碌后的余白。我竟也没有哭泣,没有失落,继续投入到新的大学生活中。如果我现在是在有意识的回忆那时的我,那么那时的我是无意识的行动加上一个不可理喻的世界,现在的我和那时的我就像两个人一样,断联。离乡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断联,和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生活断联。
对于一个没有独自生活过,没有独自去过大城市的人,在寡少的生活常识的支撑下,最安全的生活方式就是随波逐流。生活对我的眷顾,并没有让我遇上什么困难和挫折,只是当时的一些事现在想来,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良师益友都是漂泊在外的宝贵财富,良师为你指引方向,益友为你保驾护航,如果这两样都没有,就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赶上了一个离乡的时代,在外的生活都变得稀疏平常。宿舍门口的公用IC电话亭,人们冬天裹着棉被,亦或夏天拿着扇子,每晚都会排起长队。偶尔听说哪位同学因为想家而哭泣,也会突然觉得回家的日子还那么漫长。
那时候和家里的通话似乎并不是很多,也许集体的无意识会弱化部分个体的自我意识,大学里的集体生活带走了时光的空隙,也带走了一部分思乡的情绪。不觉得想念,不是牵挂不够,也许是时间太紧,开心太多。
鸟儿要自己飞向天空,猎豹要独自出去猎食。离乡之路,这仅仅是刚刚开始。头顶的天空还是一样的,脚下的路不一样了,身边的人不一样了,心里的事不一样了。当归心似箭之时,离乡的路还在延续,而这路要通向哪里,只有走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