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谢谢你送我这美好世界

“清晨醒来看自己还活着是多么幸福”

《暗算》是有“中国谍战之父”称谓的作家麦家的长篇小说代表作,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

因为作家身份标签的关系,我原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本大同小异的间谍类小说,简单的情节、以写作手法造成的悬念、性格单一的人物、夸张的枪战。和现在电视上常见的谍战剧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它更“高级”罢了。

但是它完全不是这样,甚至颠覆了我对“谍战”文学的认识,是的,是我的理解太狭隘了。

一开始,我是有点失望的。因为我是抱着要看烧脑情节、虐心的人物命运这个打算来看这本书的。没成想,它却冷冰冰的,如同一锅冷水,瞬间浇灭了我体内刚翻腾起的热血,同时也清醒了我的头脑。

原来它要讲的不是故事,而是比故事更残酷的真相,比真相更悲伤的现实。

我相信这些故事,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并且现在也还存在着,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还是一样委屈,一样不公平。我们欠他们一声谢谢,并永远没机会让他们知道我们对他们的感谢。

他们是我们的守护者,他们用一生维护的这个美丽而又脆弱的世界,他们却不曾有一天一时能享受过她的阳光。因为他们不能离开,只有在黑暗的地方,只有越接近黑暗,才能了解黑暗,才能为我们阻挡黑暗。

这就是特工,这就是情报,这就是701。

701,书中说,它是一个情报机构,国家级的。它那里的每一个消息几乎都关系着国家的安全,所以它是敏感的,绝密的。书中的五个人物,五个故事的主角,他们的命运也经它而联系在一起,开始是那么不同,结局却是那么相似,所有的人都被湮没在红墙(701的围墙,就象征701本身)内,他们的灵魂至死都没有离开红墙,却没有怨言。

其实,不止他们,所有为红墙工作着的人们,都是这样的。他们本是这个世界某些领域的佼佼者,本应有似锦的前途、羡煞旁人的幸福,只因某一天,有个人站到他面前,对他说一句:国家需要。他便丢下一切,也许曾犹豫过,但终究还是去了,从此那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成了梦里的故乡,他只能在红墙里的夜晚无数次回望她,却不能轻易触碰她,因为他知道她是脆弱的,所以才需要他在这里守护她。

这就是《暗算》,没有煽情、没有争斗、没有计谋,甚至也没有故事。只有真实,冰冷的悲伤的真实。

当我们欢笑、戏闹、愤怒、咒骂,肆意感受这个世界的声色犬马的时候,那些为我们开拓和守护这一片天地的人,却只有孤寂、荒凉、紧张和遥望。

所以,请珍惜这个世界,因为那些送我们这美好世界的英雄,他们却无法感受这世界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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