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身居南方,一年总有七八个月要与台风为邻.时不时就会听到一个台风生成,直奔大陆而来。

桦加沙来势汹汹,明天就要登陆,今早因为送父亲乘飞机,起得很早,就听见窗外阵风呼呼的啸鸣着。所幸桦加沙不从此地正面经过,除了风大点,怕是马上要来大雨,但并不影响飞机起飞。

每次送父亲离家,都会想起朱自清的"背影",送与被送调了个个,但这篇文章太深入人心,每每此时总会记得文中"……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很快地流下来。"

父亲并不胖,甚至身材保持得很好。然而年至耄耋,一个人独行颇令人挂心。他从年轻时就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自觉还未衰老,只是我知道,他大不如前,只有倔强依旧,老而弥坚。

中式家庭里,父与子的关系总是紧张,这几年随着自己也作了父亲,他也上了年纪,我们的关系好了很多。我们比以前交流得更勤些,但是每次交谈的话也并不会太多。取完机票,我问他要在外面等还是去登机口等,他说到里面去等,免得到时候匆忙。我帮他把行李拿到安检口前,站在禁行线前,他过了安检朝这边张望但一时没找到我,看着他略显笨拙的举动,我高举起手臂挥舞着,好让他找到我。终于他瞧见了我,大声的说叫你妈妈不用担心,我进去了。

机场里除了广播声,其实并不喧嚣,我找了个偏僻的座椅坐下,独自享受这宁静的早晨。是的,外面风还啸鸣着,广播响彻整个大厅,赶着上机的人们行色匆匆,但此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与我隔着远远的距离。

透过落地玻璃窗,天上的云,层层叠叠,满是层次感。距离地面最近的是乌蒙蒙整大片,由东向西快速奔腾的流云,由此往上,云层的色彩愈来愈亮,透过罅隙,蓝色的天空像被经过层层过滤后留下的纯净水,望一眼那蓝,也似甘醇的水泉之于久渴之人那样畅爽了。

屠格涅夫认为:“一个人的个性应该像岩石一样坚固,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建筑在它上面。”是的,有时候我觉得他就是块石头一一而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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