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父亲会和我讲起他少年上学时的一些光荣的片断。这两年，他也基本上每天都要写一两页毛笔字——当然那算不上书法。但父亲没有机会成为一个文化人，他是一个终生操劳的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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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写的字）

        前两年，有人与父亲闲聊时，问他有几个曾孙了。父亲说还没有曾孙，然后强调说，他的十个孙辈，有八个上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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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和我的儿子）

        今年，我想是应该父亲非常开心的一年。

        首先，我的外甥女今年生了一个男孩，父亲也就当上外曾祖父了。

        其次，我二哥的小女儿，也就是我父亲的第九个孙辈，今年也考上大学了。而且小侄女上的学校，是我和我大哥所上的学校——同济大学，这弥补了我二哥没能上大学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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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毕业3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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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侄女的录取通知书）

        前段时间我回老家，父亲和我聊天，说：“爸这辈子没做什么大事，现在也老了，没能留给你们多少值钱的东西。”确实，改革开放四十年，父亲这一辈的农民，有不少人是获得了巨大财富的。以父亲的智慧和能力，也是有可能“做些大事”的，但终于没有。父亲可能因此觉得有些遗憾，但我明白，这是因为父亲“有所不为”。我说：“爸，您留给我们的，是做人的道理和原则，这更值钱！”说这话的时候，我鼻子酸酸的。

        父亲不是文化人，但他是个很有文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