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8日星期四,经过两天来的激烈辩论,280名乌克兰最高拉达的议员投票赞成总统波罗申科的提案,于法层面将俄罗斯定义为侵略者。虽说该法案还需经总统签名,并在正式文本公布后隔天才告生效。但以上这两个步骤,不过是既定流程,走走形式而已。
根据这项法案,乌克兰东部不受该国政府控制的顿巴斯地区被定义为占领区。为确保乌克兰的国家主权不受侵犯,法案赋予总统在和平时期于顿巴斯地区使用武力的权力。这将在不正式宣战的前提下,为处于顿巴斯地区参与军事行动的乌克兰军队披上战争合法化外衣。毕竟,当前活跃于该地区的乌克兰军人,其参与行动都带有“反恐”的标签,几经波折,波罗申科终于迎来撕下标签,达成夙愿的一天。
该法案由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2017年10月4日提交乌议会,同年一读通过后,法案进行了大量修改。删除了优先执行“明斯克协议”来处理乌克兰东部冲突的内容。取而代之的,则是依靠联合国决议来解决乌克兰东部顿巴斯地区的危机。在讨论该法案的过程中,触及到乌克兰与俄罗斯断绝外交关系的内容。不过,仅有72名议员支持乌克兰与俄断交, 远达不到所需既定席位,所以这部分内容乌克兰最高拉达并没有通过。
其实,对于归附欧盟、北约意愿强烈的乌克兰来说,保持与俄罗斯的外交关系或许并非大多数乌克兰议员的真实想法。尽管我们知道,波罗申科本人就是断绝乌俄关系的坚定反对者,但他也并非是为了维持乌克兰——俄罗斯固有的历史友好关系。
乌克兰人不愿意与俄罗斯彻底拜拜,可能本质上是害怕失去欧盟的支持。我们知道,如果乌克兰和俄罗斯断交,乌克兰也就失去了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顿巴斯问题的最后机会。当前和俄罗斯进行的一切外事谈判都将会自动终止,明斯克框架也就失去了其自身具有的意义。欧盟轴心德、法两国领导人前期为解决乌克兰东部问题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也都将会付诸流水。当然,是否会在金融财政上对乌进行惩戒虽然难说,但这本身也不是愿意息事宁人的欧盟所乐于见到的。
克里米亚重归俄罗斯后,反俄已经成为当前乌克兰社会的主流社会思潮。和乌克兰激进的民族主义势力相比,乌克兰主流政治力量还是希望可以和俄罗斯“于无声中”友好分手。这就好比某些幻想独立,却又同时面临天大压力的地区,于独立过程中形成的“急独”、“缓独”派系一样,目的相同,策略迥异。
不过乌克兰清楚,俄罗斯绝对不会对其发动一场目标明确的军事攻击。因为首先,这不但违背了二战后所形成的国际法体系,也和自诩为维护和平的正义力量这一俄罗斯的外交形象极端不符。第三,克里米亚之后,俄罗斯基于恢复沙皇——苏联帝国历史荣耀的西扩已经结束。由普京政府对顿涅茨克、卢甘斯克两共和国的态度来看,俄国并不想吞下这片冲突不断的土地。
乌克兰“顿巴斯重新一体化”法案出台后,俄罗斯反应激烈,其外交部当天便发表官方声明,认为乌克兰议会在制造国内矛盾,分化人民,对其做法表示强烈反对。俄国各级政治人物,乃至“顿巴斯俄占区”的领导人,也对该法案普遍持批评态度。俄外长拉夫罗夫多次重申,俄联邦军队并未介入顿巴斯冲突。俄国媒体认为,所谓侵略者,对应的必然是占据了本国领土的国家。乌克兰议会把一个尚未与之发生战争行为的国家称之为侵略者是很奇怪的。既然俄罗斯是侵略国,乌克兰为什么不和它断交呢?
或许,这也和乌克兰人的实用主义有关。乌克兰不想放弃与俄罗斯之间的商贸往来,与2015、2016两年相比,2017年乌、俄两国的双边贸易呈现出全面回暖的态势。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能源合作,也可以给乌带来切实的好处。(2018年1月19日#俄罗斯观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