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至,小区里的桂花香飘十里。走在上班的途中,也偶能闻到幽幽的花香,不知香自哪棵树,也许是我眼前的这一棵,也许是马路对面的那一棵,也许是临街的那一棵……因这桂花,秋已然漂浮在这花香里。
我们一边工作,一边和同事讨论着桂香,爱着这桂香。同事珍一脸迷醉:“我好想制作桂花糕点呀!不光好吃、精致,还香眯了。”我们都附议,鼓励她做出来供我们品尝。同事芳的加入,正所谓石破天惊。“小时候,每到秋天,我就有一种冲动。想把我家门口那棵桂树砍掉!”“啊啊啊啊!为什么?”异口同声的不懂。芳一脸无奈,似乎回想着极难受的往事,“因为我家门口那棵桂花树很大很大,恨不得要把我家屋子都要盖住。桂花的香味太浓了,我一推开门就仿佛被浸泡在花香里,那味道浓得腻人。”不能理解,简直不能理解!同事群充满向往,“我就想被浸泡着,把自己腌入味,那才好!”“我也是!”“我也是!”大家发出同样的感慨。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张飞与刘、关把酒言欢,欲匡扶汉室时,因词穷,大老粗,只会一味地附和“俺也是!”此情此景竟如此相似。
尽管我尝试理解芳所谓的烦恼,但却实难理解。她的烦恼竟是那么浪漫:山间一座小屋,门前一棵巨型桂花树,伸出粗壮的枝桠,茂密的枝叶,仿佛将整个小屋拥入怀中,又不那么紧箍。那距离很有分寸感,温暖中又不失自由,温馨又恣意潇洒啊。最迷人的场景,待到秋至,满树的碎花便使出全身的劲将那香味一点一点地溢出,最后整个小屋被这香味包裹住,小屋没有一个角落被遗漏,处处香气萦绕,哪哪都香。更别谈住在小屋里的人了!她们行走在香味里,沉醉在香味里。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纯度更浓的味道,浓到竟让主人生出厌弃之心,不知好歹!
我还在继续畅想。傍晚,奶奶坐在桂花树下讲《吴刚伐桂》的传说,孩子们绕膝盘坐,天真地抬头望月,清风拂起,满树的星星点点落在孩子们头上、肩上、手上,落入柔软的草丛里,那境界无比静谧。而此时,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紧接着妈妈的一声“孩子们!快进屋吃桂花糕!”打破了这宁静,却又那么亲切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