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东坡遇上刘梦得
文/王晨阳
有人说,读懂了苏东坡和刘禹锡,才能笑看人生的诸多失意与苦难。苏东坡一生遭遇的劫太多,半生颠沛流离,尝遍人间疾苦。他却始终微笑向前,将别人眼中的苟且,活成了自己的潇洒人生。
刘禹锡(字梦得)曾是少年才子,位极人臣,却一朝被贬,整整23年,都辗转在贬谪的路上。可当你翻开他的诗文,去细看他的一生,就会发现他的笔下,字字句句流露的只有乐观与开朗。
他们两人,一个是唐朝“诗豪”,一个是北宋“词圣”。在满目疮痍的日子里,他们总能从中挑出快乐,在心中保持一份淡然。这样的风姿,也许正如王安石所说: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
苏东坡说: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苏东坡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刘禹锡说: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迟子建说:“生活不是上帝的诗篇,而是凡人的欢笑和眼泪。”辗转在尘世间,谁不是过得磕磕绊绊,常年与苦难同行。苏轼初到黄州的时候,由于被贬官,没有俸禄,只能靠耕种黄州东郊的荒地自给。自此,苏轼就有了另一个名字:东坡。
第二年,有朋友来东郊看望苏轼,说沙湖的土壤肥沃,邀请苏轼一同去看看。
然而天公不作美,去的途中就下起了大雨,大家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唯独苏轼在那里闲庭信步,不以为意,高呼:“一蓑烟雨任平生。”
在公元826年,刘禹锡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贬谪生涯,被调回洛阳。途经扬州时,他遇到了白居易。白居易看到好友从以前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如今的满脸沧桑,便深知他的外放生活是何等艰辛,不禁为他抱不平。
刘禹锡却相当达观,历经几十载浮沉,反倒越活越精神。在他眼里,过往的苦难不过是“沉舟”、“病树”之流,不足道哉,往后的日子还蕴藏着无限生机。
杨绛在《一百岁感言》里说:“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做人实在够苦。”不同的是,有的人一经历风霜,便如同风中的麦子,一吹就倒;有的人历经一世凄苦,却总能乐天安命,活得平静从容。这其中的差别便在于你是否懂得用一颗豁达的心,去慢慢填平生活的苦难与疮痍。正如有句话所说:“黑行,不妨抬头看满天繁星;风雨如晦,那就享受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去世前一个月,曾写过一首《自题金山画像》: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在他的心中,那几段被贬谪的时光,竟成了他晚年最美好的回忆。而刘禹锡,虽命途多舛,却乐观得不可救药,从未屈服于命运。都说苦难把岁月拉长,然而在苏轼和刘禹锡充满不幸与坎坷的一生里,我从他们身看到的上的,却是一个人骨子里的乐观与坚强,人生缘何少快乐,只因未读苏东坡;人生为何不如意,只因不懂刘禹锡。余生愿我们都能从他们身上,找到向上的精神力量,不惧苦难,不失快乐,度过一段无悔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