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海交界处有个姓张的算命先生。住普济镇往西路北边的小杂货铺里。农村人都信命,张瞎子掌控了启海交界一带方圆数十里的老百姓的命运。掐指一算,似乎就告诉了大家命运的安排,命运多舛还是富贵吉祥,就在他的一眨眼一张口一仰天一叹息一笑颜中!也是,顺应天命无怨恨,也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担忧。
很多年以前,我也随母亲去过。母亲是老党员,也是人大代表,但在PRN的时候也信命。张瞎子习惯性眯眼又眨眼,然后仰天笑言,这个孩子文曲星的命,就是少了个哥。如果有个哥,她的生活是相当不错的。这个孩子性子急,她认定的东西一般都会努力拿到算数。譬如,她看中了一件衣服,当时可能犹豫不会买,回家想想还是喜欢,她还会过去,买到为止。性子急,难免会辛苦,如果她有个哥,会好很多………
当时的我没往心里去,只是好奇看着张瞎子在那里一瘪嘴一句话,一瘪嘴一句话地比较好玩。打量他那个小黑屋子,和他屋子里的两个女人,他后妻和他女儿。他后妻黑幽幽,负责他的后勤,譬如出门拿个小板凳、弄个小木棍牵着他。看着那个黑女人给张瞎子倒酒盛饭,满满一大盆的冬瓜汤在他们家吃得那么有滋有味,一会底朝天。那天算命回家,害我吵着母亲也要烧冬瓜汤。他女儿和我曾经是同学,留级插班到我们村小的。一直胖墩墩的,很结实。人比我高,和她站一起,大姐姐和小妹妹的组合。记得她一直梳着长辫子,很粗很油,光亮光亮的。嘴巴甜,见母亲总会主动打招呼。很讨人喜。母亲说,瞎子算命很赚钱,他家女儿吃得好也吃得多,看,长得多结棍,一直笑眯眯的脾气也好,礼貌也好。不像我们家窝头,从小瘦瘦弱弱,风一吹都能倒,头疼脑热多,不好带,不爱说话,脾气坏。那时我不服气,在想,既然算命这么好,眼睛眨吧眨巴就能来钱,怎不让他女儿学算命呢?反正她也不识字,经常被老师骂。于是,很多次,我再看见张瞎子窝头的时候,都会想象她算命的样子,长辫子一甩,嘴巴一瘪,叽里哇啦开始出口“金玉良言”……想着想着,便哑然失笑,这也太好玩了吧?!
其实,张瞎子窝头人蛮好的。
张瞎子的话,我半信半疑。母亲说信而不信吧!走上社会,真正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疲惫接受生活各种挑战的时候,经常想起张瞎子的@“你要有个哥就好了”!似乎真的成了命中遗憾!一个人扛着家里家外很多事的时候,这句话成了我想卸负又卸不了的精神支持,换言之,因为没有哥,我得自己承受生活中的种种压力,必须自己努力做到最好。
有哥是幸福的。很多次身边朋友帮助我的时候,我就在想张瞎子的这句话是否应验了?被宠溺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们有个可以容我发发小脾气的小群,十个人。退了很多次,又被拉进很多次。好在几位哥哥姐姐不计较。姐姐善解人意,哥哥宽容大度。尽管小群飞鸽是经常,但吵吵闹闹的,也成了幸福。多半是我的错,我把小群当成了可以随意宣泄情绪的地方,任性!不开心的时候枪口对准了小群,谁撞谁倒霉!几位宰相哥哥倒也能容忍。一群在北新老街成长的人,嘻嘻哈哈,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组成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小团体,为时已久。
很多时候,人很需要这样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可以不豪华,可以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只要这个地方有人听你曹并且能够包容你的情绪发泄就可以了。
细细品味,张瞎子说的“哥”,其实就是能够包容并且帮助你的人!寓意之深,今日才懂。
不禁佩服张瞎子的高水平!瞎子摸象,固然偏颇,但寓意深刻,同样给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