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是干冷的氧气,来往的行人便只自顾自的低着头赶着路,千变一律的街景似乎提不起他们的兴趣,这钢铁般的城市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温暖,不算强烈的风儿刮起地面上的落叶,这些张牙舞爪的,已经消逝了的叶子,仿佛是在凋零的最后时刻努力的表现出生命最后的痕迹,它们要漂亮的在空中跳一支短暂而纯美的舞蹈,就算枯萎了又如何呢。
似乎毫无预兆般,天气一下子变得如此寒冷,如同那曾经的无邪笑容一样,消失的如此突然,那孩子已经去世多年,可我依旧还是记忆犹新,曾经的他是那么的纯真可爱,可以拿着一枝小树丫幻想着自己是救世的大侠,在乡间田野间就这么奔跑着一天又一天,不算炙热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小孩的影子一天天被拉长。
那时候在这里的人们对着远处的几栋大楼唏嘘着,那时候远处的大楼却是那么的雄伟,虽然它只有五六层那么高而已,每次街角卖小刀面的大伯仰头看着那高楼都要说到,
“嗨~等我钱挣够了,要给闺女买一套这样的大房子。”
小孩每次都会拿出一张红彤彤的五毛钱递上去,这位大伯总是给小孩捞上满满的一碗伴着葱油的小刀面,小孩总是一脸天真的看着远方那高楼,每次都要说到:“以后大伯你的闺女住在这一边,我就住在那一边。”
小孩的手就这么虚无的指着,每次这样,大伯都要笑着摸摸小孩的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锅炉里的热气慢慢的变化出梦幻的模样,远处那女孩轻轻的推开斑驳的窗户,远远的看着小孩,犹如秋水般的眼睛盯着狼吞虎咽的小孩,就这样,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
尘埃已经慢慢的攀上窗台,爬到阳光照不到的街角,热气已不在,大伯已逝去,带着他那小刀面的味道一起消失在了时间的河流中,那斑驳的窗户已经被盖上厚厚的时间尘埃,窗前的人儿已经不在,但还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呢,姑且就叫她秋水吧。
小孩站在落满枫叶的街头,手中的树枝已不见,漫天的枫叶从他面前飘过,他捡起一片枫叶,就这么的在上面看见了潮起潮落的时间,小孩包裹着瘦弱身躯的白色T桖已经开始泛黄,他静静的躺在一片枫叶包围着的街道上,就这样,时光在他脸上画上胡茬,划上皱纹,画去了生命的年轮,小孩已经死去,尘埃已经将他掩埋,我替他盖好棺材的盖子,这世界已经给了他很多,也带走他很多,甚至也带走了生命。
小孩的生命已经逝去,他的记忆也随之消失在干冷的氧气中,供别人吸进去又呼出来,浅显的,慢慢的被遗忘,这些都不被关注,如同那个消失了的女孩,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唯独只有已经逝去的人知道,可是,他已经逝去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