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个是将军府少爷,一个相府千金。外人当他们是金童玉女,天偶佳成,可谁知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边关战乱,他领命远赴边疆,临别时,她含着笑意道:“珍重”。他不敢多听,只得毅然决然的回头策马离去,但心中所想却是待他衣锦还乡,定许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少年将军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立下战功赫赫,冬去春来,唯念一人。
她刚满及笄年华,却久居相府深宅,乃致少女灵气不剩丝毫。人人都道,京城有贵女,相府千金是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闭月羞花,风华绝代。世人羡她锦衣玉食,高贵典雅,只有她自己知道作为大家闺秀的诸多无可奈何。
那年上元节,良辰美景,她于河畔放灯,心中所愿不过是只愿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与他人撞了个满怀,自此少女情窦初开,一眼万年。
他出生寒门,满腹经纶却寻不得伯乐赏识,他深知这世道一身才华比不得那些宗室子弟的腰缠万贯,出手大方,他终究还是成了那百无一用的书生。上元节歌舞升平的夜仿佛容不下清冷的他,他看着那些河面上的繁星与月光交映,那如昼的灯火打在他眼中,也打亮了河对岸女子温柔的倩影。
日复一日,虽然见面次数甚少,她却与那书生情意渐深,她欣赏他的温润如玉才华横溢,作为深处乱世的寒门子弟却能如莲一般出淤泥不染,如墨竹一样清幽而坚韧。一日河畔的桃花树下,少女美目流盼,笑靥如花,小声问道站在她面前的心上人:“你,你可愿意娶我?”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耗尽了她多年来所有的勇气。她低着头,脸颊如那飞舞的桃花瓣般水红明艳。只听那书生附在她耳畔道:“定不负相思意。”那清明的声音撞进了少女的心,一下又一下,彷佛生生不息,世世不绝。
可世事难料,此事竟传到了宰相和宰相夫人耳中,无论她如何阐明心意,他们只当她是一次胡闹,毕竟这乖巧的女儿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只禁了她的足并无多余的苛责。在她禁足的几日后,将军凯旋,衣锦还乡。他意气风发,满心欢喜,伴着京城百姓的欢呼声进宫面圣。皇上在他临行前许他一个诺言,无论是黄金万两还是高官厚禄都会一一应允。将军向皇上说“回皇上,那些于臣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臣只求一人。”第二天京城内传出圣上不仅封了将军为威武大将军还赐了婚。几日后将军府和宰相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加官进爵,天子赐婚,双喜临门,何等风光。
书生许久未见她了,后来才得知她被禁了足。他到相府门口还没等他开口边听门口的小厮说:“我家相爷有请,公子请随我来。”宰相见他镇定大方,不卑不亢便也没有多难为书生。
“我知道你是有才华的人,也知道你明白圣命难违。你若真心为她好,便知道如何做。”
“是在下高攀了。”书生拱手作揖道。
书生没有多留,出相府后便遇见了她的贴身丫鬟 “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您有什么要向我家小姐转达的吗?”书生看着手中的荷包淡淡地说:“不了,原是我无能,终究是我负了她,只希望她安好,我便知足。"丫鬟回府后将话告知了她,她表情平淡,不知喜怒。
再后来将军在去相府的途中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了她与那书生的事,也得知她因此被禁在府中不得出。
“小姐,将军来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大概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边关想了她多少次,无数个刀光剑雨的日子,她是他唯一的信念。
他有些哽咽的说道:“我心悦你,从很久以前就心悦你,本想在离别前告知于你,可战场上刀枪无眼,我怕.......可终究还是晚了,我原以为你知晓我的心意,看来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她震惊的看着他,随后便垂下双眼"今生我已心有所属,抱歉,是我没有察觉你的心意,若有来世.....。”
“我不需要什么来世.......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欢喜啊。
“我已知晓你心意,你不必多说,我会嫁你。"她望向他,嘴角微微上扬,可眼中却看不出喜色。
聘礼送到相府后的当晚,她双膝下跪对父亲说:“爹,我此生都别无他求,本以为能与他白首不相离,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和况圣命难为,女儿只求待我出嫁后,他的才华能得人赏识,不至于虚妄此生。”他给她多年来未有的欢愉,如今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大婚当日,她身着凤冠霞帔,点朱唇,明眸皓齿,饮下提前备好的鸩酒,盖上鲜红盖头,唢呐声起,十里红妆铺长街,终是寸寸相思,疼了心骨。
堂前,“一拜天地...."第一滴泪滑落,那月光河灯交映的水畔,终是黄粱一梦。
“二拜高堂......"第二滴泪滑落,那温润如玉的身影,终是百转千回,肝肠寸断。
“夫妻对拜.....”她笑了,他说,定不负相思意......
他挑起盖头,只见眼前的人儿,红妆上滑过的泪痕留到翘起的嘴角那停止,而血滴从嘴角留到心口,他发现她在笑........他用他颤抖的双手把她的凤冠拿下,三千青丝散开,他将两人的发梢系在一起,而后吻上她的唇,相拥而眠。他想着过那奈何桥忘川水时不去饮那孟婆汤,因为她说若有来世......
红衣红轿进,白衣白棺出,唢呐声起,书生望着漫天的白纸铜钱,手里的荷包掉落在地上,一把红豆散落在满是铜钱的地上,还有一张信笺,书生打开信笺:定不负相思意....他追着那前方的人,双腿终是软了下来跪在地上,想着当年上元节的河畔看似机缘巧合的相遇不过是他的处心积虑,他步步为营,攻心而上,他如愿以偿成了朝中臣,他以为他本不爱她,此刻却有着锥心之痛........他说我终究是负了你....
皆言红豆最相思,奈何有情不自知,一朝悲欢离合,花落人亡,从此,阴阳两隔.......
(听了《囍》这首歌,突然就构思了这个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文笔不好 小白一个,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