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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我家四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块临着乡间小路的长方形田地,那便是我家的菜园子。周围也都是田地,大块儿的地就种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小块儿的地就辟为菜园子了。
北方的农田平平整整,一望无际,乡间小道穿插其间,心想这就是“阡陌纵横 ”了吧。在清凉的早晨漫步其间,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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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暑假,语文老师总会留一样作业——写日记。而农村也没啥娱乐活动,参观博物馆听音乐会什么的离我太遥远,于是我就把能想到的家务都写了一遍。
从帮妈妈择菜、摆碗筷、刷碗、扫地、洗衣服,到去菜地里摘菜、学着炒菜,竭尽其详。然而,这样还是不足以支撑起整个暑假,于是继续拆解。
就拿去菜地里摘菜来说吧,今天可以摘豆角(豇豆),明天可以摘茄子,后天可以摘辣椒,大后天可以摘西红柿。
去菜园子里摘菜是我蛮喜欢的一项活动,因为有一种收获的喜悦和满足感。早饭后,写会儿暑假作业。半晌,骑上自行车,哼着“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悠哉悠哉地来到菜园子,遵母亲大人的吩咐进行采摘。
3
夏天,我家菜园子里最多的是豆角,都用长长的竹竿搭了三角结构的支架,引导它的藤蔓向上攀爬,一排排,整整齐齐。
长长的豆角悬垂枝头,右手摘,左手拿,走几步就是一大把。高产的那段时间,每天都能摘好多豆角,根本吃不过来,这时就会送去奶奶家或送给邻居。
如果说摘豆角带给我的是一种收获的喜悦,那么拔蒜苔则是一种有意思的成就感。有一年,妈妈种了好几排大蒜,我对于拔蒜苔特别积极,然而并不是那么好拔的。
要成功地拔出一根蒜苔,手抓的位置和力道可是很有讲究的。抓得高了,用力猛了,很容易断掉。要尽量用双手抓住蒜苔的根部,均匀用力,一点一点慢慢往上拔。
当整根蒜苔完美地脱离植株时,真是满满的成就感,于是浑身干劲儿地投入到下一个目标上去。
4
等夏日蔬菜过季,妈妈便重新清理好田地,在立秋前后种上大白菜。白菜苗长出来以后,太过稠密的地方要进行剔苗。此时的白菜苗可以做汤,清爽美味。
我还跟着妈妈去菜园子里给白菜捉过虫子,捏死过不少藏在叶间的菜虫。
当白菜结了球抱了心,就差不多成熟了。其实,生长过程中想吃的话也可以从稍密的地方拔,只不过有点可惜。
有那么一两年,白菜丰收后,爸爸会在我家院子里挖上一条几米长的深沟,把白菜整齐地摆放进去,然后上面用玉米秸、塑料纸和木棍什么的盖好,以作冬日的家常食材。
5
跟我家菜园子挨着的一处也是一个小菜园,只不过种的东西没我家多,但有一棵不大的苹果树,关键是苹果树下有几棵草莓,对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有时碰巧,会正好遇到旁边菜园的阿姨也来照料园子,会让我去那几棵草莓那儿看看有没有熟的可吃。
然而,我自己去摘菜的时候有时也会忍不住偷偷去看两眼,还要紧张地密切关注周围有没有人来。要知道,那种拨开密密麻麻的叶子,发现一颗红红的草莓的心情,简直如获至宝,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我家菜园子的另一侧也有几个菜园子,大家都很熟,你来我家园子看看,我去你家园子瞧瞧,交流园子料理心得,分享丰收的果实。
我家没种过黄瓜,西红柿也只是偶尔种,但都有过从其他阿姨家的菜园子里现摘现吃的体验,阿姨们一般都会让我自己摘,看上哪个吃哪个。
6
我说的这些菜园子都没有任何围挡,跟普通农田一样。相隔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园子,也是去我家菜园子的必经之地。这个菜园子的四周有一米多高的土墙围着,但地势稍低,所以在路边走过时里面的作物也尽收眼底。
有一个暑假,这个园子里种了一大片西红柿,成熟时节,也向村民售卖。有些活儿还真就更适合小孩子,因为都是一个村上的熟人,大人去不好意思挑挑拣拣。妈妈便把这差事交给了我,我拿着几块钱和一个很深的提篮子出发了。
那个园子里的大爷不是特别平易近人的那种,我甚至还有点怕怕的。到了之后,他让我自己去摘,于是我就根据自己的喜好和经验,随心所欲地摘了满满一篮子,最后收了两块钱。
在一排排成熟的西红柿之间穿梭的感觉真好,最重要的是他家的西红柿真的超级好吃,味道纯正浓厚,熟得正好的话一掰开是沙沙的,口感很棒。若是在凉凉的水里放上几分钟再吃,那就更完美了。
7
随着我童年时代的结束,我家的菜园子也另作他用。虽然还会在另一处离家较远的地方种些菜,但种类少了,也没有了菜园子的感觉,就是在犄角旮旯里挤出来的一块地,而且周围相邻的也不是别家的菜园子了。
再后来,我家便不怎么种菜了,多是从菜市场买菜。但是呢,我奶奶还依旧乐此不疲地经营着她的小菜园,而且种类相当丰富,常常给我家送来豆角、丝瓜和南瓜。
精心照料一个菜园子,收获的不仅是蔬果,还有内心的喜悦与满足,以及那种怡然自得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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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首发于「北大清华讲座」原创板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