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到办公室,打开电脑,那个蓝天背景的白云笑脸QQ 头像在右下角闪动。一看就知道那是两周前医巫闾山爬山认识的叔叔。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文字是这样的: 看看,这是你的Q名。
我的QQ 名是矢车菊。还记得那是当年幼稚的自己在做了一个性格与花配对测试后,即以此作为QQ 名。当然,当年也查了这种花的习性,以及它长什么样子,也是很喜欢。后来也忘记了这些。如今七八年了,一直没去改它,也没想过去改它,也没去回忆过。
四月份,在搜寻去西沟长城的路线时,进了一个驴友群。于是在去长城之前的两个周末,都跟驴友出去爬山。第一次看到了岫岩漫山的映山红,第二次看到的医巫闾山的梨花。
两次爬山,都经历了之前对我来说是纯粹的野,这样说,是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两条线算是偏休闲的了。而现在,留在我心里的,更多的是途中认识的人,和融于野中时自己的心境,以及留下的照片,是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行的驴友们都是四五十岁的叔叔阿姨们,第一次出行,队里有两个貌似大一学生的男孩,其中一个黑人。第二次,我是仅有的年轻人。说起年轻人,我倒感觉惭愧。他们的体力,他们对户外的热情,和一年寒冬酷暑的坚持,都让我在他们面前惭愧称自己“年轻人”。
去医巫闾山的一路,我就是和这位叔叔同行的。始于他让我帮忙拍照。
记得见他面目特别严肃,尤其是那眼神,像初中时孩子都害怕的那种老师的神情。说起话来,也极其严肃,语速很快,掷地有声。但因为他让我帮他拍照,我也就斗胆请他帮我也拍了几张。
后来就一起同行,发现他虽看着严肃,虽然很少笑,但其实特别和蔼。他说以前跟着A线走过,但是只顾低头走,根本不看周围风景,毕竟二十公里的行程。后来他就跟B 线了,觉得这节奏才合适。可以感受,可以拍照,运动量也适宜。接着又说驴行经历,说拍照,聊得很开心。由于我是新手,还是年轻人,途中遇到各种情况,他都拓宽跟我讲户外知识。
他几乎每周都会爬山,走的是这种野线,坚持好多年了。以至于说起自己的实际年龄,他言语间透露着一丝自豪。那天风极大,而我没有他们那种脖套,往上一拉也能护住脸的东西。他叮嘱我我下次一定买个那东西,说女生啊,脸和脖子,尤其是脖子,最易老的部位,真要晒着了吹着了,得费多大劲才能养回来啊。
拍照的时候,他一会儿指挥我往左,一会儿又往右,显得可专业了。直到回家后他发给他在手机上给我拍的照片,我对比在同一地点我给他拍的照片,才觉得惭愧不已。叔叔真会拍照,给我拍的那几张看着就舒服,把身后的石头路,路延向的山顶,还有前面的我安排地如此和谐。而我给他拍的,却是路都不完全,山顶也被人挡住了。还有一张是我没注意的时候,他从后面给我拍的一张背影,我也是很喜欢。记得当时我就发消息感叹叔叔真会拍照,他淡淡地回我一个微笑。
一般我们走B 线的下山的早,那天也是。爬山途中也没有太饿,下山到了一个村子里,看到好几个人围着一家人的地窖,在买小梨。那是去年的梨,放在地窖,如今更加醇香,色泽也很诱人。叔叔也买了十斤。
然后在那家借了把凳子,拿到外面村路边,放在路牙子前,作为自己的小餐桌,自己坐在路牙子上,开始从包里拿早晨备好的吃的。
先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还热乎的饺子,然后是一个装辣白菜的迷你瓶子,印象中似有好几个小瓶子,因为我当时感叹他可真讲究,至于别的是什么东西,我没在意。
接着拿出一小袋花生米,又拿出一个小酒壶。坐在那里,吃个饺子,放下筷子,望望远处,再跟我说几句话,边撮开几个花生米,再喝一口酒,那个满足。我呢,在旁边吃我自己带的披萨,当然也吃到了叔叔的饺子,也吃着了花生米,还尝到了梨子。
过了会儿,他收起酒壶,又拿出一小瓶红酒,喝起来。他说,不论在哪儿,他可不会亏了自己的嘴巴,都要吃的像模像样。接着又说起他是怎样在前一天晚上洗好、切好所有的菜品,第二天四点多悄悄起来煮面条的。因为我们六点半就出发。
于是又开始说起烹饪,他自己是很讲究,说起他老伴儿的烹饪,他言语间也是满意和自豪。他对我说话的语气,俨然一副老师对学生的神气;想想他刚让那家人给我打点水洗脸的神气,他给我夹饺子的神气,又俨然一位严厉的父亲。
听说我是外地的,他说他部门今年也来一个外地姑娘,他帮她找了房子,因为他特别理解孩子在外地打拼的难处。他的儿子已定居上海,说起儿子,他满眼满语的骄傲。说起儿媳也是。他俩是高中开始谈恋爱,最终到了一起。
他以略带过来人的警示的语气告诉我,他们公司一百多人,离婚率是多么得高。他说现代社会给人太多的诱惑,男人大多控制不住自己,导致家庭的悲剧。我当时过于直接地问:那您呢?他毫不犹疑地说他当然也是,忘记后来他是怎么说下去的,听的出来,他问心无愧。
昨天下午我得空回复了叔叔给我发的矢车菊的照片,说了谢谢,问他在哪儿看到的。他说在阳朔西街。
我就知道他的计划又成行了:“哇,真好,和阿姨一起去的吧。又成行啦。” 他说是,还说:“今天早上骑行十里画廊,租自行车10一天。景色极美,适合你单反,我只用手机。”我回复说手机拍照更方便,还说他手机拍的比我单反拍的还好看呢。他回复我淡淡的一个微笑表情。
我脑海是里一对即将步入老年的夫妇,骑行于十里画廊的画面,是他们在哪个角落,拿出准备好的大瓶小瓶的吃食的画面。我觉得,他们很幸福。我羡慕这样的幸福。
是的,也是叔叔路上跟我说的。说是阿姨不喜欢这种野线徒步,而是喜欢景色优美的景点。过些天他会陪她去阳朔。
在阳朔,他看到了那筐矢车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