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的日子 (三)

“星期天”的早晨,我们一行三人漫步在道里区的先锋路上。

来哈尔滨几个月了,只顾着匆匆赶路,却忘了欣赏旅途的风景,今天终于可以饱眼福了。

突然,“呯”的一声巨响,一辆黑色轿车撞在马路上的石阶上,又接着横冲过来,撞向走在前面的李姐。李姐惨叫一声,摔倒在四五远的地方,紧随其后的丈夫赶紧去搀扶。

司机还想往前开,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司机大声喝令下车。

满身酒气的司机一下车,忽然挥手给了我一拳,打得我眼冒金花。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捡起工地上的红砖向我砸来,正打中我腿大腿,我只好闪退在一堆木材旁边。

凶悍的司机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对李姐和她丈夫一顿拳打脚踢。

这家伙个子太大,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起身准备找过电话亭打电话向老乡求助。刚一出现,密集的红砖像子弹一样向我射来,我只好又闪退一边。

李姐撕心裂肺的哭叫声震撼了很多路过的人。大家议论纷纷。有一位老人刚想说着什么,见到我挨打,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那家伙钻进车里,发动了起动机。汽车拖着长长的“灰尾巴”,疾驰而去。那闪烁的车尾灯,像一双调皮的眼睛眨呀眨,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懦弱。

好牛的人啊!撞了人,打了人,扬长而去。《哈尔滨日报》、《今晚报》都报道了这条新闻。但是,我们都是弱势群体,再也没有时间、精力、金钱打这场官司。

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发生在1996年夏季。在以后的若干年里,我一直对那司机深恶痛绝。可是,恨别人,痛苦的却是自己,何苦呢?于是我学会了淡忘。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也许生活就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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