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时候会惧怕周末,因为不知道去做什么。没错,这城市确实一直会有新鲜事,有新的展览,有新的促销,还有新开的餐厅。
可以遇见新的人,也可以和老朋友见面聊天。
可以对很多陌生的事物保持新鲜与好奇,也可以在惯常的喜爱中研磨时日。
去衡山和集逛逛,喝一杯咖啡。不好喝,却要卖50那么贵。书不好看,但都是精装版的有逼格的模样。打扮入时的潮人男女,情侣约会,朋友相约,或者一个人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
城市生活的模样,似乎都在这些看起来千姿百态,但又没什么不一样的面孔里。
老实说,虽然每个人都不一样,外企高薪,或者逐梦折腾,性格内向,抑或热情洋溢,长袖善舞,还是玲珑剔透。虽然每个人都有值得深入了解的地方,可是真的,遇见过一些人,经历了一定的人生事件之后,人们对遇见更多新鲜和了解更多有趣的念头总归会降低——因为你很难再轻易碰到一个有趣的人,因为大部分人大部分的生活,藏在千般面孔下的都是同样一副内里。
02
大城市的失独年轻人,过着父母眼中可怜的日子:一份刚刚够养活自己的工作,一些来来往往的朋友。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千万人的城市中闯荡,如果没有男(女)朋友,没有买房,没有积蓄。就更是可怜地随时企图被父母拽回安稳而温暖的家。
父母渴望你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有一段平凡的婚姻,再有一个健康的小孩。只有步入这样平凡的生活轨迹之中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你已经长大。才会觉得可以放心,感觉你有了独立生活、承担命运的能力。
真的吗?
我爸曾经跟我说:"你现在出差,或者出去玩儿,我们总是要问一句是不是安全抵达。因为没有别人能够一直地关心你。等你有了家庭,有了老公,就可以让他来代替我照顾你。"
老实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有点想哭的。想哭,是因为无论我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地多么好,无论我多么独立聪明,在我爸的眼里,我始终是那个需要关心需要照顾需要温暖需要心疼的小孩儿。
他的小孩儿。
而他所有想让我归顺平凡生活的念头,不过都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女人能走的最轻松的路。不辛苦,有人疼,不必担惊受怕,也就会让他安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
03
大表姐一支接着一支抽烟的时候,我很心疼她。
一个人独立生活,本身就是很辛苦、很寂寞的一件事,对于从小千恩万宠的孩子来说,尤其是个考验。
我们站在衡山和集的门口和一个94年的妹子聊天。妹子是个很可爱很搞笑的双子座女生,聊着自己很无奈的奇葩室友、不太安全的小区环境、还有辞职后目前半工作的状态。她天性乐观,凡事想得开,大概欲望也比较低,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总是不知不觉就随口说起了段子,把我逗的哈哈笑。
毕业,工作,一个人生活。没有一份百分百满意的工作,每天生活里都能看到许多根鸡毛,没谈恋爱的时候有时寂寞无处消遣,谈恋爱的时候疑惑爱多爱少人生未来的问题,又或者总能找到新的烦恼,遇到新的贱人。然后,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们发现,曾经想要20岁实现的愿望,没有实现;25岁列出的完成清单,拖到30岁还有一半未能实现。
抬头望着这个城市一眼看不到头的玻璃大厦,感觉自己渺小得就像一个bug,被就地抹去都不会有人察觉。
我们曾经自己是某个岛国落难而来的公主,想象另一半是骑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可惜,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实现。
我们,是总能挑出毛病的普通人;我们爱的人,也不过是个平凡有缺点的人。
04
亲爱的,这些感觉,我都知道。
有时候寂寞深入骨髓,你觉得难以为继;有时候现实残酷,梦想消瘦,你看不到坚持下去的希望;有时候,你仅仅只是觉得,妈的太寂寞了,太孤单了,生活太无趣了。
一个创业的朋友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说:你们这种在大公司的人生活也太幸福了吧,不像我,每天醒来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更可怕地是,根本看不到停下来的一天。我觉得这种生活好可怕啊……
我说:你有你一眼望不到头的焦虑,我也有我一眼望不到头的迷茫啊。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生活缺了点什么,健康、外在、感情、金钱、权利、自我实现,种种。每个人,都因为某种缺失而活在某种煎熬里,这种无法消磨的寂寞与迷茫,与每个人究竟处于什么状态根本没有关系:
大城市的迷茫,小城市的怅惘。安稳生活里的死寂,动荡命运中的恐惧。身处幸福里的疑虑,遭遇不幸时的自怜……
人生里的每一段,都藏着无处安放的寂寞。那是灵魂无法停止地喘息。亲爱的,无论你怎么选择,无论选择怎样的人生处境,你都无法逃避。你唯一能够做得一件事就是,想清楚你真正的想要,然后在做出选择之后的漫长时光里,忍受这个选择带来的好坏优缺,享受它带给你的幸福与寂寞。就像刘瑜所说,适应孤独,就像适应一种残疾。
跳动的心
我一直是一个冷感的人,也一直都觉得人生孤独。学生时代,我在一边享受热烈的友情爱情的时候,怀疑着我们每个人在感情中的动机与需求,怀疑着天长地久这件事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互相欺骗;大学的时候,怀疑这个世界很多的价值观,究竟是在将人们从艰苦的生活中解脱出来,还是仅仅为了将我们禁锢在同样的轨迹之中,维持一个整体和谐的秩序;后来身在异国,一个人处于绝望和无助里的时候,我怀疑我们一切的所谓努力与坚持,究竟是为了实现最终的结果,还是不甘心,还是被惯性被外物所绑架,被欲望逼疯成魔……我怀疑遭遇的一切,然后选择这样的人生,然后,把所有外在的声音都抛弃掉,活在自己为自己留下的这一种孤独里,继续跌跌撞撞,继续懵懵懂懂,继续过一种别人看不懂、想不通的不靠谱的人生。有人看不懂我要什么,不知道我折腾个什么劲儿,觉得我想太多,可是没关系,我自己也没想明白,但我也再懒得解释给任何人听。
人生无处不孤独,这孤独无人能逃避。这是所有人都正在经历和面对的人生。只是有的时候有的人,你看得到他/她的孤独,或者你以为你看到了他/她的孤独;而另一些人,他们的孤独被隐藏,于是你觉得他们聪明地杀死了那种孤独。
其实,不是。孤独源于我们的意识,它必然存在,它无从逃避。我们能做的,便是在我们选择容忍的这种孤独里,学会与之平和相处。
这很难,我知道。可是没关系,慢慢来,别着急。
你不需要去解决它,多一点耐心,你就能与它平和相处。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