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早已回不去

 小A和小B是表姐妹,她们一个叫我小姨,一个叫我小姑,虽然我只大了她们一岁。后来小A也一起叫了小姨,因为比较瘦小,没少被小B欺负,也因为小时候经常穿一样的衣服,现在我身边的朋友一提起来就是“哦,那对双胞胎啊!”但其实,她们一点都不像。

 小时候因为爸妈工作的原因,我都常年住在外婆家里,外公管得很严,不喜欢我经常和她们玩,那时她们还都住在乡下,和我家隔得很近,由于家里没人,只有奶奶在,所以很少住在家里。小A很会玩,异性缘也很好,隔壁的那些男的,几乎同龄或是大几岁的都很照顾她,也愿意和她一起玩,小B虽然身高比较大一点,在家总欺负她,但在出门玩,交朋友这件事还是要依靠小A。

 在外婆家的时候,我总会偷偷自己骑自行车上来找她们玩,一玩就不想下去了,有时候会和她们一起睡,或是和奶奶一起睡,她们也总怂恿我干脆不要再回外婆家,我总会搪塞过去,毕竟,还小只能寄人篱下。

 小时候还小,她们家境比较好,我们家很穷,她奶奶是我大伯母,瞧不起我家,有时候去她们家待久一点她奶奶就会赶,所以家里人也不愿我去找她们玩,虽然有时候会很难过,但小孩子玩心大,屡教不改,尽管经常被打,我们三个还是经常自己偷偷玩,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她们衣服多又好看,我经常穿她们衣服,我奶奶做菜很好吃,她们喜欢吃我奶奶做的菜,对了,我奶奶是她们姥姥。

 我们幼儿园都是一起上的,有时候从家里吃完饭出门,走到学校10点多,别人都下课了,再一起开开心的下课回家,有时候遇到亲戚问“这么晚了,都要迟到了吧?”小时候天真可爱总会打哈哈过去“没事没事。”有时候她奶奶会骑着那辆小摩托载她们去,我就和另外两个小伙伴一起走路过去,有时候我妈会让她捎带我一程,那时候爸妈还没外出工作。

 后来渐渐长大后,上一年级了,我那天天迟到的毛病还是没改,经常被罚站。而她们那时候就被转入县城读书了,小A寄住在小B家,但每逢周末就回家,小B就没回了,她奶奶喜欢住在县城,所以经常就只有小A回来,家里只有她爸爸在,妈妈那时候已经出国打工,她爸爸嗜赌,经常打牌打到凌晨回来,整栋楼就只有小A一个人在。那时候我已经长期住在外婆家了,周末她回来会偶尔上来找她玩,但说是玩也只是看电视,她家电视有很多频道。有时候和她聊天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她寄住在小B家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小B老会借她住在她家欺负她,她奶奶也不会维护她,毕竟寄人篱下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那时的我有太多的感同身受。她还是那么瘦小,至今也不到150cm,尽管心疼她,但还是得回外婆家。而她,整夜的看电视看到天亮等到她爸回来才敢去睡觉。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孩儿一整晚守着一栋大楼,尽管我爸妈不在身边,但还有外公外婆的陪伴,所以不敢想象她当时的心情是在怎样的,她胆子至今都比我还大,估计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后来,她也渐渐不回来了,家里太寂寞,太孤单,也许是她爸爸太放荡。她寄住在小B家也感受不到温暖,她渐渐变坏了,谈恋爱,和混混一起玩,谈了个混混男朋友,我们都认为他们还小,只不过玩玩而已,后来他们居然越谈越长了。但是其实,她本质并没有变坏,她只是想要引起所在乎的人的注意力,然而,只有我知道。

 我上了高中,她去读了职专,有一段时间她妈妈回来了,因为她经常和那混混在一起,就让她回家了,我的寄宿生活是每到周五晚上就要回家,她那时有一辆小电驴,所以经常来我学校接我放学一起回家,周日下午再一起返校,听她讲,那混混对她挺好的,只不过我认为的是她从小缺爱的性格,遇见一个对她好的就认为是爱情了,我不以为然。后来,她妈妈在她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就没回家了,我也每周自己搭公交回来,我们的交集也渐渐少了。

 有一回突然想知道她近况,已经在上大一了,听我妈讲说她职专没上完,那时在读会计,觉得会计证难考,想工作,就去做客服,没做几个月,改去卖鞋子,卖了一个月喜欢上美甲就去美甲店工作,工作了几个月,觉得还是读书好,告诉她爸说她想读书了,家里人商量了好久,一致认为护士这个工作比较有前景,就想让她去读护士,然而,因为手指有缺陷被告知不能填报(小时候她妈妈骑摩托载她撞到一头牛导致右手大拇指断了一节,至今都不能释怀),于是就找她姨丈,据说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动用关系告诉她只要考到相关的证书,他们医院可以收她,于是就去了厦门上了一所中专读护士。我想女生多读些书总是好的,虽然那时还在和那混混在一起。

 去年,饭桌上我爸突然和我讲,小A要结婚了,耳朵好像突然失聪了一样“什么?和谁?什么时候啊?”很惊讶的是,居然是那个混混,我自己心想不可能这么早啊,会不会是怀孕了。后来经验证,果然是,男方家里都让她生下来,反正已经谈了这么久了,也该结婚了。那一刻,我就想,完了,这回真的要定结局了,结婚生子,她这一辈子就这样决定了,她长得很好看,虽然不高,也没什么文凭,但一直觉得她值得更好的。在她结婚前的一个礼拜,她都没告诉我,我自己去问她,我们之间早已没有共同的话题聊了,问了下地址久草草的结束了尬聊。因为长久的校园环境让我忘记她早已是半个社会人了,送了一个他们婚纱照的木质相册给她,秉着礼轻情意重的想法,她收到东西也没告知我一声,我想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我妈一直说她很看重金钱,小时候就听到说要找个亿万富翁,我一直当她小孩子玩笑,如今嫁了个家境平凡的人家,不知道她是否幸福。

 前段时间朋友圈看到她儿子的照片了,怀孕前她说“生下来要给老人养,她可要自己玩,”我妈哭笑不得,其实,说真的,本该是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人儿,却已经要背负一个当妈妈的责任了,很心疼她。不过好像孩子都是她自己带,明明比我小一岁,已然变成一个晒娃狂魔,散发着母爱的光环。

 愿她之前所缺失的爱,现在她的伴侣家人会加倍的弥补她,愿她的孩子会被关爱包围。时光已不在,互不打扰,知道你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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