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的世界,你不一定全懂

《侲童傀儡图》

文/晖宗

赏绘画,读故事,晖宗聊绘画又和大家见面了。今天我们来欣赏的绘画名字叫做《侲童傀儡图》,作者是(北宋)的苏汉臣,此画现藏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画面中间靠下的位置画了三个孩童,右侧的童子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拿着两个木偶,在他的面前有一个小型的镂空木架,似乎像是一个微型的演出舞台,在木架下方还写着“今日头场”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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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童子同样坐在地上,腿间放着一个花鼓,双手拿着鼓槌,正在配合右侧的演出而敲鼓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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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站立的童子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演出,注意童子双手放在膝盖上,似乎演出的剧目十分的引人入胜,情节已然到了高潮,他正准备欢呼叫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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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后方画了一块太湖石,石后长了一株植物,整个画面的构图简洁明了。但是看似简单的画作,背后其实有很多的知识点,如此画的名字叫做《侲童傀儡图》,“侲童”和“傀儡”分别表达了不同的词义,接下来就带大家来了解一下这两个词语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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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有一种以驱鬼逐疫为目的的祭祀礼仪,其被称之为“傩仪”,它盛行于商周时期,时至今日在某些地区依然保持了这项祭祀活动。

而在实行这种祭祀礼仪时,都会有不同的人来扮演某类角色以执行在“傩仪”过程中规定的某些动作。

在商周时期进行“傩仪”活动时的扮演者被称之为“方相氏”和“百隶”,到了两汉时期扮演者逐渐演变成了“方相氏”与“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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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方相氏”呢?在《周礼·夏官·方相氏》条中这样记载:“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以索室殴疫。”

根据文献的记载,方相氏是通过某些化妆道具来扮演“傩仪”中的特定的祭祀角色,如扮演成熊的样子,似乎还要带个面具,“玄衣”是指祭祀时所穿的一种赤黑色的礼服,“朱裳”指红色的下衣,还要手中拿着戈、盾等武器。

那什么叫做“百隶”呢?根据《周礼·夏官》载:“隶仆,掌五寢之扫除粪洒之事。祭祀,脩寢。王行,洗乘石。掌跸宫中之事。大丧,复于小寢、大寢。”这里所谓的“百隶”就是指奴隶,专门从事养牛马鸟兽、给役王宫、守卫门户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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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来讲讲什么叫做“侲子”,《东京赋》里载:“侲子,童男童女也。”《后汉书志·礼仪中》载:“侲之言善,善童幼子也。”《后汉书·皇后纪》载:“侲子,逐疫之人也,音振。”

简而言之,所谓的“侲子”就是指在进行“傩仪”时由童子所扮演的并且具有某种巫术能力的角色。

介绍完了“侲子”的含义,接下来再谈谈“傀儡”。所谓“傀儡”是指用某类材料所制作的某类拟人化的形象,一般会由人来对其进行操控而表演某类编演好的剧情,操纵傀儡的人被称之为“傀儡师”,而编演的剧情一般被称之为“傀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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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戏”起源于汉代,而兴盛于宋代,经过历代的演变发展,到了宋代傀儡演变出很多种形式,如杖头傀儡、悬丝傀儡、水傀儡、肉傀儡、药发傀儡等。

所谓“杖头傀儡”就是傀儡底部是中空的,由一根木棍来撑住它,表演时一手举着木棍,一手来操纵连接傀儡四肢的机关,使其可以运动起来。今天讲的这幅画中童子双手举起的就可以算作“杖头傀儡”,只不过稍微简单了点。

“悬丝傀儡”很好理解,就是用几根线绑住傀儡的四肢,然后将线栓在上面的一个手持装置上,傀儡师通过拨动这个手持装置使傀儡运动起来。

“水傀儡”不太好理解,似乎这个表演对场地的要求比较严格,如《东京梦华录》卷七驾临幸水殿观争标锡宴中载:“又有一小船,上结小彩楼,下有三小门,如傀儡棚,正对水中。乐船上参军色进致语,乐作,彩棚中门开,出小木偶人,小船子上有一白衣垂钓,后有小童举棹划船,辽绕数回,作语,乐作,钓出活小鱼一枚,又作乐,小船入棚。继有木偶筑球舞旋之类,亦各念致语,唱和,乐作而已,谓之‘水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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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肉傀儡”呢?历来说法不一,我查阅了相关资料后,简而言之一种是指大人将小孩举在肩膀之上进行表演,现在某些地区的社火中依然能看到这种场景;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直接由小孩来扮演傀儡上台演出。

最后来看看什么是“药发傀儡”,看名字就觉得这种傀儡应该和某种机关有关,前人的观点认为要么是和火药有关的某类触发装置,要么是某种杠杆原理的机关木偶。

《河朔访古记》中有一段关于机关木偶的记载很有趣,原文这样写道:“后赵石虎华林苑在临漳县。至高齐武成间增饰之,改曰仙都苑。苑中有四海。北海之密作堂,周迴二十四架,以大船浮之,以水为激轮。堂为三层,下层刻木人七,弹琴、琵琶、箜篌。胡鼓、铜钹、拍板、弄盘等。衣以锦绣,进退俯仰,莫不中结。中层刻木僧七人,一僧执香奁立东南角,一僧执香炉立东北角,五僧左转行道,至香奁所,以手拈香,至香炉所,其僧授香炉与行道僧,僧以香置炉中,遂至佛前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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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幅画还有一种说法,认为画中孩童正在表演所谓的“影戏”。就是有点类似今天看到的“皮影戏”,大家注意画中那块木质的舞台,中间上方似乎是有台布的,可是这块布并没有落下来,所以“影戏”一说似乎是有点牵强,下幅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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