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终于放下手机,拿起了床头的小说准备看几页催眠,但心里还想着刚刚抢到的10.99元红包,红尘师傅说要用她抢的4.45元去买五个包子做早餐,那么自己的红包大概就能买十一个半包子,这时师傅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微信里完全可以添加道具红包呢,用钱买了道具以后,像发红包一样发物品给朋友啊!高兴的时候,可以弄几个包子发出去,而不开心的时候呢,完全可以发几坨XX。想到这里,师傅不禁坏坏的一笑,算了,书是看不进去了,关灯睡觉。
黑暗中,师傅盯着屋顶上隐隐绰绰的吊扇,心里还想着那红包改道具的主意,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呀——有了道具,大师兄再也不用发什么520了,直接发个大金镯子,多么直白、多么气派啊!也符合大老板的身份;对于没钱的小屁民,则可以选择发经济实惠的菜包子或是小康阶层的肉包子,而抢的人呢,完全可以根据自己荤素喜好下手豪夺;红尘师傅则完全不用再费力做什么蛋糕,直接甩几坨XX出去满足一下自己略微变态的心理……
一个大金镯子至少值570个肉包子,一个肉包子可以等于1.4个菜包子吧,一坨坨XX应该估价几何呢?消化能力正常的人,大体上吃五、六个包子会产生一坨XX吧,各种数字换算在师傅的脑袋里转来转去……
终于,黑暗中只有师傅的均匀的呼吸声。
朦朦胧胧的, 周围怎么一下变得这么阳光明媚,师傅自己仿佛漂浮在一间客厅的顶灯旁,看着下面的环境似乎有一点点熟悉,但记忆又有点遥远。这时,客厅另一头的一声响动,一个女人走进了客厅。
啊!是红尘师傅!师傅突然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是红尘师傅在南山的家,师傅两年多前来过,是那年冬天陪着区长师傅、小侄子和红尘师傅滑雪后来的,还在这里做了让区长师傅饭量原形毕露的美味汤饭,记得老马还风尘仆仆、带着一份颇有特色的辣子鸡赶来呢!
嗯!这些天聊天好像说红尘师傅在成都啊,怎么突然回到了新疆?师傅顿时彷徨起来,是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现在产生了幻觉?
红尘师傅托着一个茶具盘,上面放着冲茶器、茶杯、茶勺和师傅不认得的几个小工具,款款的穿过客厅,拉开了落地窗隔断,走到了外面的露台。师傅也赶紧跟着从打开的隔断门里飘了出去,外面的空气清新而温暖,一点儿也不像记忆中四五月份的干冷,倒像是最惬意夏初,看着露台旁的果树的已枝繁叶茂,明白是对刚刚判断的季节是进一步肯定,师傅越发迷茫了。
这个小露台以前没有,但师傅一点也不陌生,红尘师傅在群里、朋友圈里晒过多次,自家搭建的,选的上好的材料,做得结实也耐看,特别是直接通着客厅而且朝阳,真是一个完美的聊天、读书、晒太阳的好设施,虽说可能是个违章建筑,但是天高皇帝远,没有谁能管吧,这又让红尘师傅着实赚着了。
红尘师傅将茶盘放在了桌上,师傅的目光随着放下的茶盘落在旁边的茶壶上,竟然是那把红尘师傅早就答应要送给自己的西施壶!看着那熟悉而却从未触摸过的圆润的壶身外形和曲线,师傅真想立刻飞过去,拿在手里好好把玩欣赏一番,但想到会把红尘师傅吓得魂飞魄散,师傅无奈只能飘近一点环绕着远观它的优美……
红尘师傅操着茶具娴熟的做着温壶、投茶和冲泡,然后翘着兰花指优雅地将茶倒入茶盅,师傅虽然不懂茶艺,但也从那专注淡定的神情里看到了红尘师傅不薄的文化底蕴。富足的家底也给了红尘师傅自信的气质,全国各地到处买房,成都的房子前年买在大涨之前,刚刚装修好就不胜其烦的收到各种房屋中介买房的电话;去年又成功投资三亚,不成想四月海南开始全省限购;春节前搬入的新居是至少是红尘师傅在乌鲁木齐的第三窟了。适时地从股市转移到房产投资,这是何等的财商啊!再加上退休后大把悠闲时间带来的从容,文化、财富和有闲支撑起红尘师傅茶艺的优雅爱好。
红尘师傅悠哉地喝着茶,想着生活的美好,脸上不经意地浮出一点点笑意。偶然泛起的一丝对父母年纪渐老和孩子谈婚论嫁的焦虑,也随着清香的茶入口而烟消云散。每泡之间红尘师傅时不时地把玩欣赏着壶,目光中流露出对物件的喜爱有加,时常的擦拭和抚摸已经让壶的表面显出一丝温润沉静的幽光,到时也许不舍得把这壶送给师傅,就再买把新壶送吧!
上午的阳光明媚而不灼热,透过衣服让背上感觉到的是无比舒服的温暖,几泡茶下肚以后五脏六腑也是暖洋洋的,红尘师傅手里扶着桌上尚带余温的壶,一阵倦意袭来,昏昏沉沉的堕入睡梦……
红尘独自走在一条山路上,阳光半透地穿过薄云照下来,周身上下暖暖的。这条山路没有什么特别的,和自己徒步过得许多地方很像,路是简单修整过得砂石土路,路边有不少树,有些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好像是秋天,但树种和在新疆徒步的看都的不太一样,也说不出具体的差别。
走了好一会儿,红尘觉得自己额头上都开始微微冒汗了,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突然,前面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嬉笑声,刹那间,红尘像空间穿越一般一下到了几个大人和孩子的后面,嬉笑声就是他们发出的。
红尘从声音和背影立刻认出了他们,是团长一家和区长带着侄子,让她惊讶的是,另外一个自己竟然和他们走在一起。
红尘有点懵懵地像个旁观者一样跟在后面,团长讲了个笑话,逗得大家笑作一团,红尘没有听懂甚至没有听清讲的什么,但是看到另一自己和他们一起笑着,发出老母鸡一样咯咯咯的笑声倒是清楚地传入了自己耳中。
过了好一阵,旁观的红尘开始适应了,可以听到他们的讲话和笑声,甚至有的时候另一个红尘在讲话的时候,自己感觉好像会附体上去,合二为一。
一路上,团长最忙,一会儿叫着自家的美女停下来照个像,偶尔的呵斥两声自己的儿子,还给区长侄子编几段瞎话逗乐,然后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说服杠精区长接受一些基本常识知识上,两人唯一能取得共识的也就是说嘎达坏话的时候,红尘没有说很多话,只有团长和区长吵得不可开交得时候,赶紧插几句话安抚双方,害怕发展成斗殴。
不说话的时候,两个红尘还是分离的,一个跟大伙走着,而旁观的那个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团长忙前忙后照顾着大家,团长照相有时为了选到好的角度背景,甚至要趴的很低,还不时地介绍当地文史知识,那个善良、热情、知识渊博的儿时伙伴一直都没有变。
团长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看到了什么摘了下来,双手捧着给大家看,眼前的这一幕让跟在后面旁观的红尘一震,时光仿佛一下推回了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日清晨,少年团长手鞠一捧新鲜的XX送到红尘面前,在朝阳的映衬下,升腾的热气带来一丝珍贵的温暖……,温暖的回忆不禁让红尘眼睛微微有点潮湿!
慢慢的,大家前后散的很开,团长刚给路边的野花照像落在了后面,前面是个转弯的路,旁边的树林遮挡着视线,转过弯的人看不到落在后面的团长,团长还在慢慢看着路边寻找可以拍照的花草,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他人已经转过弯看不见了。
跟在后面旁观的红尘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随着想法冒出的同时,红尘已经到了团长旁边,伸手一把抓住团长的手腕就要把他拖进小树林里……
团长注意力正在路边草丛中一颗孤零零的野花,想着什么角度拍摄会比较合适,突然朝路边踉跄了两步,似乎是脚下绊到了什么,又好像是从手臂上传来的莫名其妙力量让自己失去重心,不过好在团长扶住了路边一个小数的树干稳住了自己,但瞬间还觉得有点茫然!
红尘刚拖着团长走了两步,却看到团长扶住了一颗小树,不禁手上用力使劲又拽了拽……
团长一下觉得无比恐怖,因为刚刚实实在感到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拽着自己的胳膊,而周围空无一人,团长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要爆炸一样,下意识的用一只胳膊环抱住了小树的树干。
红尘拽了拽并没拖动,看到团长反而环抱住了树干,一着急,倾斜了上身,挥舞着大臂想一下把团长从树上拽脱……
看着红尘师傅睡去,师傅飘到壶的近前仔细观赏,红尘师傅的手还在壶上,师傅并不敢伸手去抚摸。师傅就这样飘来飘去看着,打发无聊的时光,偶尔瞥见打盹的红尘师傅表情有一点点的变化,知道是在做梦了。
突然,毫无征兆地,红尘师傅扶住壶的那只手猛然一挥,只见那壶随着红尘师傅的手的挥动一下从桌上飞起,划着一道抛物线飞向露台的墙角,在抛物线的高点,壶盖和壶身分离开,各自慢慢旋转着沿着几乎相同的抛物线一前一后奔向它们的终点……
这发生的太突然了,在师傅眼中像看到高速摄影机拍摄的慢镜头一样,过程一幕一幕如此的清晰,师傅向着那抛物线的终点奋力一扑,伸展臂膀,试图在落地的瞬间接住它们……
“哐当当”一声巨响,师傅从梦中猛然惊醒,是床头柜上的不锈钢空水杯掉落在了地上。
黑暗中,屋顶的吊扇都好像隐去了,这是那人们常说的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