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沐阳
人活一生，世事无常。那些你从未到过的地方都是远方，可如果那儿是你的故乡呢？
故乡消逝的步伐太快太快，那些熟悉的人们就在一个个平常的日子里永远的离去了。于是，故乡，变成了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尽管看似从未离开，生活却早已不在这里，偶尔在电话上会听到父母告诉自己的消息，听到了感叹一声也就过去了。时光的推移，日积月累，终于当再返乡的时候，陌生成了脑海里最大的感觉。
大的格局没有改变，还是那几条路，还是那些房子，还是那些人家。只是，院子里的人早已物是人非，远走他乡的人几年没有回来，离世的永远也不会再踏上归途。
越长大越容易伤感。回家的路上，也会有一些小孩子在路边玩耍，可是已经没有认识他们的冲动和想法。而一个个人离去的消息在脑海里萦绕，不肯离去。
这是我最后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寒假，长的有些离谱，有些不知所以。人们在这个假期都被困在了家里，不会再有人初三或是初四离去，这两天多年来一直是村庄里打工者离开的日子。为了生活在奔波，享受的日子从来不会太长久。
有几片人家已经荒凉，小时候，那里也曾是繁华的地方。铁门紧锁，锈迹斑斑，目光穿不过蜕皮的泥墙，那院子里恐怕早已是荒草满地。
这些人家都很久没有了消息，也许他们在外面的世界有了新家，生活的幸福满足，也许会变得更加落魄，不管怎样，对于村里新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们已完全是异乡的陌生人。
还有些院子里生活着老人，院子很大，里面会种些蔬菜，也会养些鸡鸭。看似一片生机勃勃，可人气只会出现在过年儿女们走亲戚的时候。平常的日子，房屋里空淡，一个或者两个老人一坐就是一天。
村庄很大，各姓氏都有，这一片姓周，那一片姓刘，还有潘和汪。并没有分散的那么开，界限不鲜明，几户人家里也会有交叉。在我们姓周的这一片地方，也住着一户姓刘和姓汪的人家。相处很和谐，村里从没有发生过家族性的不合事件。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母亲说在村里和爷爷年龄差不多的老人都没有了，没有了就是老了，也就是去世了。还有几户人家，有妇女和青年，因为各种病而去世了，一个人的离去往往意味着一整个家庭的没落。
有的是家里女人死了，男人开始变得堕落，孩子们失去了依靠，整个家就散了。空荡荡的房子还在那儿，只是不会再有人走进去了，孩子可能会去亲戚家，还有的流落他乡。有的家里老人死了，但在离世之前，看病花完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人财两空，接下来的两代人都不会再站起来。
每次想到这些，我的泪都会莫名的滑落。这些扎根在土地里的普通人，他们逆来顺受，不停地承受着生活的锤炼。生下来如此，世世辈辈，土地不会将它们改变。
从没有离开过的人不会知道故乡是什么样子，那是别人眼中的苦难，可那是他们真实的生活。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支离破碎，一地鸡毛，这是每个普通人对生活最真实的感受。
这里，一个人的离去是一件自然的事情，一个家庭的没落似乎也不足为奇，家长里短是美丽的生活片段，茶余饭后是见证历史的最佳阶段。
待久了越来越可以感受到村庄的荒凉，故乡消逝的速度是那么快，在那一堵堵围墙背后，我再也猜测不透。
原来啊，我再次回到的这个地方，早已成为我素未谋面的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