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那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大二那年,刚开学正在迎新,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我立刻买了火车票,连行李都没收拾,连滚带爬地回了家。我明明才离开一天,妈妈就出事了,车祸,当场死亡。

我的妈妈五官很清秀,高挺的鼻梁衬托着一双柳叶眉,眉下一双丹凤眼好生灵动,朱唇粉面,明眸皓齿,身姿妙曼。妈妈经营着和外公一起白手起家的公司,向来一身西装,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她女强人的气息。

我的爸爸是妈妈在公司经营遭到瓶颈时遇到的,那时候妈妈压力太大,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状态,在大街上忍不住失声痛哭的时候,爸爸突然出现安慰了她,还带她吃了一顿饭,后来他们就经常一起出入公司。但是公司上的事情爸爸没有参与,他只是陪伴在妈妈身边。

因为爸爸的行为外公都看在眼里,认为他为人很不错,所以他们结婚的路很顺畅。在两年后有了我,由于外公把公司全权交给了妈妈,爸爸没有出去工作,而是当起了全职奶爸。虽然他受了很多非议,但是妈妈一直站在他的身边。

在我考上大学后,妈妈决定让爸爸进入公司和她一起经营。那一年,我在异地,过年的时候才回家。当我回去之后发现,妈妈的疲惫写在脸上,面黄肌瘦,黑眼圈还很重。她每天还都要大把大把的吃药,我问过她,但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会突然跑到我房间抱着我痛哭。

我去过妈妈的公司,她身体不舒服让我把一份文件交给她的秘书,李秘书,但是我直接去了妈妈的办公室,我本来只想看看妈妈工作的地方,可谁能想到,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正坐在我爸爸的身上一脸淫笑!

我摔了门就跑出去,把文件交给了半路拦着我的副总经理。我一路蒙着头跑到了大街上,我想打个车冲回家告诉妈妈,可当我真的坐在了车上的时候,我又后悔自己那么冲动跑出来了,就应该先去扇那个女人几巴掌的。还没到家的时候,爸爸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妮妮,你现在在哪,你不能回家告诉你妈妈,爸爸求你了!”

“难道你做这种事情内心不会对妈妈感到愧疚吗!”

“妮妮,是爸爸不对,是爸爸错了,是爸爸一时糊涂了,但是你真的不能告诉你妈妈啊”

“怎么,敢做现在又不敢当了?”

“妮妮不是这样想的,你妈妈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

“你还知道妈妈现在精神状态不好,你还去干这种事情!你还有心吗?”

没等他再说下一句话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小姑娘,怎么了,不要那么激动先,血压容易高,会出事的”

司机大哥在后视镜里看着满脸通红,额头布满青筋的我,担心我过于激动导致血压高而脑出血。我在镜子里也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实是过于激动了,不过我更后悔了,我真的就应该当场把那个女人拖出去公之于众。

到家之后,看着愁容满面死气沉沉的妈妈,我没有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但是我提出带她去外面过年散心,她答应了。

短短的一个月,妈妈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但是我也发现,妈妈脸上的皱纹多了。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妈妈不再意气风发,她真的老了。

看着妈妈精神多了,我也放心返校了,但是在我走的前一天,我去警告了爸爸让他安分守己,不要再生事端。可谁又能想到,我返校第二天,爸爸就打来电话告诉我,妈妈出车祸没了。

我一直觉得是爸爸联合那个女人害死了妈妈,可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妈妈精神药物服用过多,导致在开车过程中出现幻觉而发生车祸,可妈妈的精神状态明明都有些好转了啊,为什么还会吃那么多药,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到底是爸爸谋害的,还是我根本没有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妈妈为了不让我担心而装出来的。

妈妈终于换下了她的西装,穿了一袭白裙,化妆师也已经给她化上了精致的妆容,总感觉下一秒,妈妈就会睁开眼睛娇羞地对我说,她穿裙子不好看。灵堂上,我看到了之前那个坏女人,我极力让自己冷静,不能在这动手而影响到妈妈的声誉。

终于等到所有事情结束,有些人就直接撞在了枪口上,没等我去找他们,他们就自动恶心的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疲惫的回到了家,看着生活了十八年的房子,突然感到一阵的陌生。没等我感慨万千,门突然被打开了,爸爸搂着那个坏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冲过去就朝那个女人扇了两巴掌,还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脸上。

“小三!我妈死了你开心了,你终于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了是吗!你这个害人精!就是你把我妈害死的!”

那个女人被我骂的一直哭,爸爸在旁边跟我道歉为她辩解,可我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后来,我把他们打了出去。

我躲进了妈妈的房间,一想到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以后要住进这里我就气的不行。我躺在了妈妈的床上,贪恋地闻着妈妈残留的气息,“妈妈,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头很疼,眼睛一阵刺痛,视线在乱飘,突然看到床头柜边有封信,是妈妈留下来的。

信上说,妈妈早就知道了爸爸的事,她竟然还理解爸爸的行为,妈妈觉得,是因为她过于注重工作而导致她和爸爸之间的感情逐渐变淡,她还告诉我,要我好好对待那个即将上位的女人.......

妈妈明明是一个那么强势的人,可为什么总是在感情上委屈了自己,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想不通。

生活照着故事情节上演,爸爸娶了坏女人,坏女人成功的住进了我家,而公司是他们一起打理,外公年迈,身体状况早已不允许他去管理公司的事情。在妈妈出事后,即使妈妈出事和爸爸没有关系,但外公对爸爸还是有些怨言,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的婚礼我没有参加,家我也没有待过几天,就算是回去给妈妈上香,我也是在外住宾馆,那个家,已经不想回去了。

后来,我大学毕业后回去看看妈妈的时候,正巧那个女人生了个男孩,爸爸知道我回来了就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能去看看那个孩子,他说,那是与我无冤无仇的弟弟,我应该去看他。

本来我并不想去,但是我回了趟家,家里早已没有了妈妈的气息,我都找不到妈妈的一张照片,其实连我的都没有。

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我想去小孩身边祈祷一下,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像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无耻,要心存善良。

我只想看那个孩子一眼就走,并不想看到那两人,就直接询问了护士把我带了过去,小孩已经抱出了保温箱,我碰了一下他的手,他睡的很熟,没有什么反应,我又摸了一下他的脸,有点黏糊糊的。

“嘭!”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进来把我推倒了,是那个小孩的妈妈,护士一时间也一头雾水,赶紧为我解释,可是那个女人一直咄咄逼人。

“王楠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杀了我的孩子吗!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妈的死是她自己活该!”

本来那些话我只觉得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和保护才说的话,可最后一句话真的彻底激怒了我。

“李银,你这个小三,当着秘书勾搭上司的老公,你凭什么说我妈活该,我妈就是被你害死的!”

“啪!”李银扇了我一巴掌,我正要抬手打回去,爸爸冲进来了,他把那个女人揽进了怀里安慰,那个女人也顺势哭诉。

“王楠,你太不像话了,你有没有良心这样说你的妈妈,那也是你弟弟啊,你想害死她们母子俩吗!”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她是什么人,也配当我妈!”我冲过去就把那个女人拉了过来,抓住她的头发,删了她几个耳光,爸爸过来想打我的时候,被我躲过去了,扇了他一巴掌,“王斌,我妈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对她和对我的?!我妈真是瞎了眼,嫁了你这种人!”

由于是在医院里,我没有摔门,但是我当着他们的面拔掉了电话卡就冲了出去。我不会再回来了,更不会再见到他们,离开之前,我最后去看了一次妈妈,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陈旧了,但是照片里的人,仍然笑容满面,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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