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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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傲骨贤妻》在经历了8年挣扎后,终于迎来了全剧终。该剧在前三季时倍受追捧,赢得了不少铁粉儿。可后面的几季随着剧情的逆转以及政策问题导致下架等原因,造成关注度锐减。这正如女主角艾莉西亚的命运一般,拨云诡谲、独孤求败。

       故事的第一季,女主艾莉西亚的丈夫——在任的州检查官因嫖妓一事被曝丑闻,Alicia面对丈夫的背叛以及公众的羞辱,毅然决定重新继续自己原来的事业——一名辩护律师。在丈夫坐牢期间承担起抚育一双儿女的重任,同时不离不弃地守着婚姻,等待丈夫出狱。

       这是个全世界人民都喜闻乐见的形式,女主角坚韧不拔、乐观进取,树立一个“the good wife”的光辉形象。人们喜欢赞美别人的坚强,钦佩别人的勇敢,却暗自庆幸自己可以不必如此遭遇。尤其女人,对于女人往往比男人表现得更加刻薄无情,似乎只有别人都贤惠才能印证自己以往付出的价值,似乎只有别人更悲惨才能证明自己其实幸福。

       只是,似乎剧情并没有按大多数人的预期发展。从第一季到第七季,七年,Alicia用七年的时间完成了被动受虐者到主动防守的转变。当她在法庭上巧舌如簧,在生活上精于周旋,面对机会寸步不让,面对野心欣然接受的时候,有人开始坐不住了。集中的问题体现在: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什么还坚持?为什么深爱着Will 还是决定放弃?以及,你到底要怎样?

       连Alicia的妈妈都一再劝她,放弃失败的婚姻,放松下来享受生活。而关键就在于我们的Alicia,她放松不下来。局外人赞赏她守在丈夫身边贤良淑德的时候,她却要面对丈夫因为贪腐啷当入狱、失去了优厚的经济条件无力支付诉讼费、从HOUSE搬到小公寓、孩子年幼以及婆婆不停地指手画脚,谁来心疼她的无辜?她选择出去工作,这对于一个已经做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的女人而言,何其艰难!尤其是随便一个陌路人都会对她说“呀,你就是老公招妓的那个太太,我同情你”的时候。如果不是昔日的老同学Will 肯给她提供一个初级律师职位的话,她的生活已然陷入绝境。当她重新穿上职业装、挺直腰板、鼓足勇气站在律所门前时,谁在意过她的无助?本想安安静静地做一张干净的白纸,可生活却偏偏要她浓墨重彩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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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在中国被勒令下架的片子,几乎每集描述一个尖锐的社会问题或者社会现象。通篇下来,Alicia所在的司法界,扯着正义的幌子驾轻就熟地颠沛着人性。没有真相就是真相,法官判决就是真相。尽管,那也许和Alicia看到的真相,和大多数人了解到的真相有差别,可那有怎样?WHO CARE?

       当她穿着名牌套装周旋于司法政要商界精英,亦或挽着丈夫的手穿着婀娜的晚礼服出现在高端酒会,聚光灯前。看似光彩照人的人生,实则千疮百孔。她的世界里,纵横州界的大毒枭可以为了参加儿子学校的活动不惜以身犯险;身患帕金森的律师坎宁也会在法庭上故意夸张身体的不适博取法官同情,尽管这让Alicia不齿,但这个法庭上的劲敌,身高不足一米五,走路严重一瘸一拐的男人告诉她:“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生活的无忧无虑,自己做什么都值得。何况只是在法庭上告诉法官自己因为身体原因说话会慢,手脚会抖。”但Alicia自己的丈夫,一个不择手段的政客,在锒铛入狱后却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有多么爱她,爱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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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cia深深明白,她的确只是一个人在战斗,无依无靠而且四面楚歌。她必须时时刻刻努力做到比当下更好一些,以备生活中的各种“突如其来”。尽管从Peter出狱开始一直到他各种竞选成功,一路成为州长,都有各种声音在为他摇旗呐喊:Peter真诚忏悔,Peter随叫随到,Peter身居高位,Peter是孩子们的父亲。为什么不能原谅他,重新跟他好好过日子?但Alicia 清楚,Peter珍惜的无非是自己的形象以及Alicia 给他带去的体面而已。这个妻子,足够美丽足够优秀足够聪明,又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带的出去带的回来。对于一个政客来说,千万选民都哄得,在自己老婆面前表现的一往情深有什么难?何况在公众面前树立一个“好老公”的形象,任何时候都是明智的。至于Alicia 是否幸福,WHO CARE!

       Alicia 明白,这个被称为丈夫的男人已经不能再带给她希望,甚至已经没有能力让她发自内心的笑笑,他们的婚姻已经死了。但起初,她还舍不得这段婚姻、回忆、以及孩子们对父亲的依恋。所以当遇到一直深爱着她的Will 时,她退却了。她把自己绑架到一个道德制高点上,尽管与丈夫已经貌合神离,尽管只有在Will 面前她才能放下所有戒备、放松呼吸,像个女人一样温软地活着,尽管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Will 一个人肯放弃一切,专心爱她。她却还是没有勇气为了自己的幸福走出婚姻,做一个我行我素甘愿触犯众怒的女人。那时,她还以为自己扛得住。而这一切,都在Will 中枪死亡的时候时候轰然坍塌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角落可以让她卸下防备安静的待一会。她爱的人永远地离开了,曾经暗自希冀的来日方长都成了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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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时起,Alicia 真正“魔怔”了。她变得急功近利左突右撞;她变得贪心狡猾凶残任性,她不停地“瞎折腾”:创办公司、参加竞选、爆出竞选作弊的丑闻、公司破产、待业、重组队伍杀回过去的律所。她不停给自己加码,不让自己闲下来,她不给自己的时间留白,不能去面对那个再也无法挽回的黑洞。在强悍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残破无助的玻璃心。就像一只荆棘鸟,不停地飞啊飞啊,不能停下来、不敢停下来,否则就会长剑穿心。

       在最后一季,她遇到了Jason,一个能让她笑的男人。这一次,她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像是抓住绝望人生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深怕再次错过。可恐怕她又错了,Jason不是Will ——那个愿意为她倾尽所有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尽管剧情的最后留下一个开放式的结局,可其实Jason早就说过,他喜欢她,但不会为了她放弃自由,悲剧早已注定。但那又怎样,Alicia还是会重新起程,早就知道规则的她一定会再出发。就像第一季第一集Diane说过的那样:男人可以懒,但女人不行。

       曾经,Lucca问Alicia :“你每晚回家后最想看到谁?”

       真相,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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