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我要死了!”
我用最后的冲刺把身下的女人送上快乐的巅峰。她心满意足的闭着眼回味那快乐。我点燃一根烟,怅然若失。
说来奇怪。我睡过这么多女人,每次完事都会被这种无力感侵袭。赶都赶不走。
我借口去买烟离开酒店。留下那个陌生的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琳琳还是丽丽?管他呢!
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我饥肠辘辘。摸摸兜里仅有的十块钱,我还是买了烟。电话打给林夏,告诉她我饿了,在人民广场这。她让我等着,她马上过来。我坐在长椅上抽着烟等她。
我,李想,20岁,无业,除了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一无所有。我十五岁那年,在外经商的父亲突然领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回到家,要跟母亲离婚,还大方地表示房子孩子都不要。母亲默默地接受了。父亲走了,带着他那小他十几岁的小心肝,去了哪里我不知道,邻居说是海南。母亲喝农药是在父亲走后的第四十九天。从第五十天开始,我成了孤儿。
成为不良少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没钱读高中的我辍了学。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我成了这座美丽的北方城市的一颗毒瘤。我之所以没有饿死能活到现在,全是拜林夏所赐,如果我还有一点良心,肯定会对林夏感恩戴德,可惜我没有。
林夏跟我同岁,是我念书时的同桌。她长得很好看,家里很有钱,成绩很出色。她知道我成了孤儿,每个月都会把她的零用钱分一半给我。那时我想,老天爷实在是太偏爱她了,所以她的钱,我花的理所当然。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想。直到现在,她还是会在我没钱的时候给我钱,还给我买应时的衣服,一年四季。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她父母知道了她在救济我这件事,因为我劣迹斑斑,他父母大发雷霆,命令她不要再给我钱花,否则就不再给她零用钱。可林夏偏不,还是给我钱。他父母果然停了她的零用钱。她就把她攒的钱给我,还去兼职。她父母还因此跟她断绝了关系。我一边花着她的钱,一边想这个女孩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林夏来了,穿着时髦又不显浮夸的衣服,留着披肩发,画着淡妆,这样的女人走在路上,很惹人注目。可我没心情欣赏她的美,因为我很饿。我完全可以跟刚才陪我睡觉的女人一起吃,她会请我吃牛排,可我不想,我跟女人,只睡觉,别的什么不做。
林夏带我去吃火锅,还是她懂我,我正冷的发抖。吃饭的时候,她问这问那,问我是不是又没钱了,问我最近在干嘛,问我有没有厚衣服,我嘟嘟囔囔,嘴里塞着菜,想说都不清。
吃完火锅,我舒服了很多,那种无力感也消退了,林夏给了我一千块。我把钱塞在兜里就往外走,再见也没说。林夏追了出来,“李想,给你买的外套,拿着。”我伸手去接,还没接过来,那辆车疯了般的朝我和林夏撞了过来,不知林夏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在自己被撞飞的那一刹,把我和标着对号的衣服推到了一边。
林夏落地的那一刹,我感到身体某个地方撕裂般的痛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知道痛的是心。我背起林夏疯了一样往医院跑,顾不得逃逸的司机。跑到医院,看着我们俩浑身是血,护士吓坏了,我大吼,“都是死人吗?快去叫医生啊。”医生来了,我又扑通跪在医生脚下,磕头如捣蒜,求他一定要就活林夏。
看着急救室的门紧闭着,我丢了魂一样的不知所措。我才明白,我之所以在父母离我而去之后选择孤身活下去,是因为这个女孩。
医生出来了,说还在昏迷,我有扑通一声跪倒在医生脚下,“医生,医生,你救救她,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她,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头磕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击鼓般的声响,我不知道我磕了多久的头。等我平静下来,林夏已经被安置在病房里。
我握着林夏的手,泣不成声。看到这一幕的人一定以为我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我是吗?我不是,我只知道理所当然的花着林夏的钱。“林夏,你醒醒吧,只要你醒来,我愿意一直睡下去的是我。”我摸着林夏的脸,在心里祈祷。
我突然就醒悟了,我不能在无所事事的混下去了,因为有一个女孩可以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
我日夜守在林夏身边,给她翻身,按摩,擦身子。跟她说“只要你醒来,我就做一个好人,我去找工作,我还要娶你,我会千倍万倍的回报你对我恩情。”我整天跟她说,说到泣不成声。
我白天开始出去工作,多脏多累,只要给钱,我都干。收工就赶紧回来照料林夏,给她翻身,按摩,擦身子。陪她说话,跟她说我工作的事,我不再泣不成声,也变得很平静,虽然依然渴望她能醒过来。
我现在,在努力做一个好人,只希望,这个女孩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