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我今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此时的我在洗手间吐的眼冒金星,势必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才罢休的样子。
意识越来越恍惚,最后闭眼之前,我看到了一个人影向我奔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消毒水味道,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有人的手敷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我的头发。
“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
“轻微胃出血。”
“要手术吗?”
“不需要,住院接受治疗几天吧。”
“好,谢谢医生。”
“她家属来了吗?有些同意书得签了。”
“还要再等等。”
是谁呢?声音很是熟悉。
他在跟医生交谈,交谈中,他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他的手似乎有一种魔力,让我安心,一下又一下,如海浪爬上沙滩,重复着,舒缓又平静。不知不觉中,我又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黄昏。
陆宇鸣坐在我的病床前,头发很乱,满脸憔悴。见我醒来,立马按了床头铃,关切的凑过来,轻声询问。
“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胃出血,还好不需要手术,胃酸伤了喉咙,你先别急着说话。”陆宇鸣似乎知道我想问什么。
“都怪我,”陆宇鸣的眼神飘忽,“我不应该同意你吃那些中药。我也不是说中药不好,这用药跟医生有很大关系。用的对是神药,用不对,就是毒药。”
大概率就是没有用对药的原因了,并不是我做了亏心事。
“送你过来的同事已经回去了。上次给你外套的也是他吧。”陆宇鸣的眼里有笑意,“你真的遇见了好领导。”
是江离送我来的吗?那睡梦中的那双手……我张张嘴,只能发出嘶哑的音节。
“他说让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工作,他会交接。你想喝点水吗?”话题一转,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先抿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陆宇鸣把我扶起来,小心避开我输着液的手,又垫了个枕头,给我喂了些水。
护士过来例行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是用点头摇头来回应。不能回答的,陆宇鸣都替我回答了。
“这几天不用陪床,去护士台登记信息,只能指定的探视时间来医院哦。”护士姐姐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
“饿不饿?医生说你还不能吃东西。”
我摇了摇头,又指指他的肚子。
“我不饿,我陪着你。”
他总是这样,总是陪着我,同甘共苦说的就是这样的吧。
“我今晚回去就把那些中药丢了,你反对都无效。”他的脸憔悴了,有些许胡渣。
他停下来,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点滴的哒哒声。
许久,“以后我们都不能再提继续治疗的事情。”听到他这句话,我尽然不知所措,哭了起来。
见到我哭,他手足无措,拿纸巾擦我的眼泪,“别哭啊,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激动的。”
我哭的稀里哗啦,似乎所有的委屈与苦痛都有了宣泄口,一发不可收拾。
陆宇鸣赶紧抱住我,轻拍我的背。“我们不哭了不哭了,待会儿胃又该疼了。”
等我逐渐平静下来,窗外的路灯与霓虹已经尽数点亮,照的窗外的城市明媚迷幻。
心的地方疼着,却恰好证明我活着。
生命的路好长,走着走着,你身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留下来的那个人,他扭过头来,在风中对你笑。于是,你也跟着一起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