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你当谁都是件衣服,冷了穿、热了脱

自从再次见面后,龙俊宇打电话给柯宇婷,她已经不再拒绝接听。问柯宇婷在哪儿,她也会如实回答。龙俊宇发现她总是在不同城市跑来跑去,继续追问她干什么。

一如既往柯宇婷没有回应,不再搭理他:“你只用知道,我没时间和你上床。”

龙俊宇很烦这个女人,她怎么就非得浑身是刺,顺从一点很难么?前女友和她爸的事儿,其实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一个老头儿用钱就把他女友勾引跑了的事实还是让他觉得气愤和伤面子,不是气愤女友的变心,更多的是自己的愚蠢。

会议晚宴碰见柯宇婷,纯属巧合。

他认出了她,而她又一副极其诱人的模样,就好像人渴了手边刚好有一个又大又熟的桃子,在龙俊宇看来‘吃’就是最顺理成章的事儿。

后来再去找她,龙俊宇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儿男人自尊在作怪,明明是他发现她、勾引她,可柯宇婷表现的如此无所谓,让他觉得自己反倒成了猎物。

他要去找她,龙俊宇只习惯当狼。

他知道他没让两人开个好头儿,可这并不表示他们不能……好吧,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想期待些什么,总之现在两人之间没有秘密,收了扮狼扮羊的心思,至少可以和平相处吧。

其实这么多年,他对前女友早没了感觉。就像柯宇婷暗示的,那种女人不要也罢。

可柯宇婷好像故意和他过不去似的,非把两人的关系弄得好像他还在报复,操就是操,她从不邀请他去她家,也从不在他家过夜。

有一天,龙俊宇把柯宇婷折腾得精疲力尽。他摁住柯宇婷制止她下床,“歇会儿吧,别担心,我会叫你的。”

柯宇婷嗯嗯两声就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结果自然是龙俊宇抱着柯宇婷一觉睡到天亮,柯宇婷上班的地方需要卡点,龙俊宇顺理成章送她回家换衣服然后匆匆忙忙赶往办公室。

即使柯宇婷埋怨,龙俊宇也不掩饰他的居心和得意。在龙俊宇看来,柯宇婷像撒娇的猫咪,明明喜欢别人宠爱,却偏要保留些许独立。

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再来第二、第三次就容易很多。

渐渐的,两人只要有时间就会腻在一起。

柯宇婷对他还是有些抗拒,只有到了床上,两人好像才能抛开所有分歧和顾虑,尽情享受将彼此揉入骨子的那种狂野。然而其他时间,他们好像总是在吵架。

龙俊宇于是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有其他人在场,两人都能比较克制。

大家相熟之后,张观耀有次问柯宇婷和龙老弟将来的打算,她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龙俊宇知道她没否认是给他留面子,这是龙俊宇烦她的第二个理由,好像真像她说了算似的。

这种事儿,龙俊宇可从来没委屈过自己,没有女人例外,就是那个前女友,说合说散也是干脆利落,什么时候轮到他龙俊宇听女人的了。

于是,稍不留神他的混劲儿就上来。有一次,他甚至在柯宇婷面前故意提起梁清霞和何小曼等等一堆女人的事儿。

柯宇婷皱眉,“你当自己是唐僧肉,谁都稀罕么?”

龙俊宇发出刺耳的笑声:“大部分女人是。”

“我不是大部分女人。”

“你不稀罕也无所谓,我就把你当个送上门的便宜货占了。这种事儿,我还没听说男人有吃亏的。”龙俊宇知道自己表现得像个混蛋,可他忍不住。

柯宇婷噌得站起身,拿起衣服转身就走。

张观耀想拦着,龙俊宇一把抓住:“甭理她,跟我甩脸,不说点儿难听的,真他妈以为把自己当个事儿了。”也许他就是个混蛋。

沉默半响,张观耀给龙俊宇的杯子斟满酒,“你这次玩儿真的。”

龙俊宇不由自主看向柯宇婷离开的方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从嗓子里吐出一个字:“操!”他是个有了大麻烦的混蛋。

“你当谁都是件衣服呢?冷了穿、热了脱。”张观耀抬手再次为他斟酒:“这次栽了吧。坏了规矩果然不是好兆头。哎,摊牌吧!”

龙俊宇为柯宇婷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柯宇婷很是意外他的道歉方式,“这不可能是你做的。”

龙俊宇得意地说:“当然是。”

他把柯宇婷摁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她旁边。“尝尝,没几个人试过爷的手艺呢!”

柯宇婷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你会下厨?为什么?”

“我喜欢啊,不然学来干什么?”

柯宇婷看着龙俊宇小心将热汤舀进碗里然后放在她手边。

仔细想来,她也不该太意外。

龙俊宇喜欢把事情复杂化。譬如从A 点到B 点,对他来说,只会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得走,就是不会直线走。

也许这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柯宇婷知道龙俊宇是被父母放在手心里宠大的,加上他有些小聪明、人缘又不错,因此走到哪儿都有人帮忙。柯宇婷一直认为,幸亏龙俊宇本性不错,不然肯定一标准二世祖。

“你喜欢厨艺?还是就喜欢吃这些?”

“初衷当然是学自己喜欢吃的了。不过,被师傅交过后,做其他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龙俊宇笑眯眯得说:“你喜欢吃什么?爷可以给你做。”

柯宇婷想了想:“蔬菜吧。”

“啊?爷最喜欢吃肉,你——的——肉。”

柯宇婷不由自主看向他的嘴,然后赶紧将目光移开。

龙俊宇笑起来,“那么美妙,嗯?”

“你在说什么?”

“看看你,一想到那事儿就一副热得受不了的样子。”他显然非常欣赏她的不适。

柯宇婷白他一眼不再理他。

龙俊宇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他点起一根烟,懒洋洋得靠在椅背上看着柯宇婷。过一会儿自己先笑了:“你不能光吃菜啊,吃些肉吧,蛋白质也很重要的。”

柯宇婷头也不抬:“我多吃豆子就好。”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已经来不及制止龙俊宇了。

果然,龙俊宇嘴咧得更开:“我也喜欢吃豆儿呢,尤其嫩的,小的,热的,湿的……”

“你脑子能想点儿别的么?”柯宇婷满面通红。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开始清理收拾餐桌。

龙俊宇哈哈大笑:“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事儿。”

入夜,两人洗完澡终于窝到床上,柯宇婷凑到龙俊宇跟前抱住他,鼻子在他鬓边耳沿摩挲:“我要。”

龙俊宇低笑:“从吃饭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想着吧。”

柯宇婷呼吸有些困难:“是啊。”

“什么?”他咬着她的耳垂:“你要什么?”

龙俊宇以为柯宇婷会羞羞答答不好意思,却没想她将面颊贴向他,用糯米般软软的语调轻声说:“我想要!”

龙俊宇勉强呛笑:“我也想要。你若给我,我就给你。”

柯宇婷愣了愣,继而眼里一丝狡黠:“你要是全军覆没,怎么办?”

龙俊宇‘嘁’了一声,拿起桌边两个酒杯:“放胆儿过来。”

柯宇婷稍做犹豫,接过酒杯和他碰了碰杯沿,然后仰头喝完随手扔在一边。她脱掉浴巾躺了下来,两手放在耳侧,头往后仰,完全向他打开。

………….

柯宇婷没理会龙俊宇,“那种感觉忽隐忽现就好似有人和你闹过么?要过你给不了或不想给的东西么?”龙俊宇识时务得闭着嘴拒绝回答,只是哼哼着打个哈哈。

柯宇婷摇摇头,接着问:“睡过红顔么?然后红顔的闺密、同学、朋友?”

龙俊宇想说他不是这个顺序,不过这肯定不是柯宇婷的重点。话题的发展方向不太妙。

“我妈当时生我时,非常庆幸她不会为世界再添个我爸那样的男人。”她停顿一下,干笑两声:“可是呢,她又不得不防着我步她的后尘。从我成人,她就不断告诫我,远离我爸这样的男人。”龙俊宇只觉得眼前仿若天降大坑,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我妈早就宣称她不在乎爸爸,但我知道,她不快乐。我不想像她。”

这是他们最接近交心的一次聊天。柯宇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想知道可仍然有些犹豫。对柯宇婷,龙俊宇确实有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然而柯宇婷没有明确表态,他也不愿主动迈出那一步。

过了几天,龙俊宇终于意识到柯宇婷悄无声息、用另一种方式表明了心意和态度。

“公司和一个学校开发了个合作项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要去两年。”

龙俊宇明知他不会喜欢答案,但他还是问出了口:“在哪里?”

“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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